对答如流。
“不错,今日就问到这儿吧。”青云先生合上书本,放在了一边。
江携见他执起筷子,伸手给青云先生夹了一块鲈鱼。“给祖父吃。”
“阿携多吃点,祖父自己来就好。”青云先生望着小孙女给自己夹鱼,心里一阵惊喜,眼神也变得明亮。
青云先生又说道“十一那日书院要开两段公学,你也来听听。”
江携点头,青云先生平日在家也会教她念书,只是他将大部分的心思都投在秦淮书院里,江携能得他教导的机会没有那么多,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捣鼓。
青云先生端起碗碟,没顾得上吃上一口饭,又念叨起了江携“大夫说清余毒这事儿急不得,要慢慢来,才能除的干净,不留隐患。昨日定又睡得迟了,这脸色不如昨日了。你苏嬷嬷说”
“咳咳咳!”
江携突然连着咳起来,手抖了起来,一下子拿不稳碗筷松了手,碗筷倒了一地。
女孩掩面,嘴唇干裂,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出了虚汗,眼睛看起来不像方才那般熠熠生辉。目光涣散,注意力开始削弱,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
“怎么了?”青云先生看着她,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
“可能余毒未清,不舒服。”江携勉强的笑笑,苍白的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俏丽神采,
“恩,等下就在房里休息。”青云先生说罢,吩咐随行的下人去医馆找大夫。
青云先生出了门,立刻叫来了在院中打扫的谢崇阳。
谢崇阳觉察着青云先生的表情不对劲,心切问道“姑娘怎么了?是毒又厉害了吗,要不要找吴娘子来?”
青云先生阻拦道“不必,去请任大夫。这两日别让姑娘出门了,送饭菜的下人进去的时候注意蒙上纱布。”
谢崇阳闻言心中一惊,看着青云先生远去的背影,不禁心里觉得奇怪。
青云先生走入藏书阁,绕过木书架,来到一个死角边。他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将蜡烛轻轻拿起,那面墙便缓缓动了起来,青云先生表情凝重,拿着蜡烛走进去,沿着石阶慢慢往下走,里面地方很宽敞,却遍布灰尘,像是许久不曾有人来过。
青云先生举着蜡烛勘查木架,上面的都是些手抄书,杂文笔记,看上去都不是同一人所写,看那些纸,已经放了很多年了。
他拿出其中的几卷羊皮卷,摊开在书案上,青云先生拿了边上的湿布擦了擦桌子,用手中蜡烛续燃了房间里的烛台,那几张羊皮卷上的内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仔细看,还能看得清楚,是五年前的时疫记录。
“时疫很快遍布京城,传播的厉害,三日不到便死伤三千余人当半个金陵城不得幸免时,医家仍没有找到合适的救治之法,最终陛下只能无奈下令将得了病的百姓全都烧死。秦淮河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宫还病死了一位皇子”
“时疫之初,只是发热乏力,咳嗽不停或是胸闷不适。患者常感到口干舌燥,浑身发热,多以为是普通风湿症状,未曾注意。”
“只当是普通的风湿之症,大量饮水,通风换气,多见阳光。之后会慢慢的咳出血来,然后胸口处起了红疹,四肢经脉俱损,气息消亡,肺部内淤积瘴气,瘴气在体内四散,渗入胃,心胸,最后蔓延全身而亡。”
“时疫病源,朝廷派出御刑司与应天府连续追查两年,却依旧毫无头绪。”那张羊皮卷的最后是应天府的府印。
密室之中,青云先生继续翻阅书架上的旧书,却徒劳无获。这里还能听见藏书阁外的声音,不多时,家丁来找来了大夫,谢崇阳正在外头喊他。青云先生不急不缓地带上蜡烛回到藏书阁,小心的合上暗门。
“老爷,任大夫来了,请您过去。”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