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盾牌的庇护,他心中大骇,连忙甩开伍长的手,重新恢复到双手持盾的姿态,跟着伍长继续往前冲。
耳边的破风声渐渐减弱,前方传来了更为恐怖的厮杀声,陈燕飞知道两军已经接战,开始了最为残酷的肉搏厮杀。
对于一心保命的陈燕飞来说,这才是关键时刻。
那恐怖的厮杀声似是最恶毒的瘟疫,迅速在四周蔓延,很快陈燕飞身边已经到处都充斥着这样的声音。
“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一个牛高马大的战友被南朝士卒用长枪捅穿了大腿,痛苦地倒在地上,长枪折断之后,带着枪头的半截仍旧插在他的腿上,鲜血淋漓的场面异常血腥。
而捅翻他的南朝士卒还不打算放过他,只见那南朝士卒迅速扔下手里的半截枪杆,饿狼一般抄起腰刀朝他砍来,他连忙举起长刀死死抵住,二人陷入了恐怖的僵持。
“大飞!”
伍长一脚踢开眼前的敌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怒吼一声,可是被他踢开的敌人立马又冲了上来,不得已之下,他只得对陈燕飞大喊“去救他,快!”
陈燕飞从盾牌后伸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前面的战况,然后小心翼翼地拔出腰刀,绕过左右的乱战,偷偷接近被砍翻的大飞。
被这么一耽搁,大飞浑身力竭,被那个南朝士卒已经骑在了身上,陈燕飞正好在两人身后,看不见大飞的情况,不过距离已经足够他完美地发动突袭。
“啊!”
陈燕飞低吼一声,捉着腰刀飞身而上,手起刀落,腰刀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弧线,死死压在大飞身上的南朝士卒浑身一僵,头颅便如同熟透的地瓜一般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陈燕飞应该割下敌人的左耳,装进自己腰上的功勋袋里,作为斩杀敌人的凭证,以便战后计功。
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连忙躲到了角落,等确认自己没有危险之后才又重新凑了上去。
“大飞,大飞!”
陈燕飞低声唤了几句,却见大飞怒目圆睁,口鼻溢血,胸前还插着一柄腰刀,早已经断气。
就因为他方才多绕了几步路,最后虽然杀了敌人,却终究没有救下大飞。
陈燕飞叹了口气,却并不内疚,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保全自己才是他的第一目标,不管需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他随手一刀,将一个刚好倒在自己身边的敌人宰掉,然后依旧没有去“割耳朵”,只是默默地准备回到伍长那里。
可战场就好像一个流动的泥潭,等他回去的时候,伍长早就不知道被战斗推向了哪里。
他佝偻着身子,像是一只不起眼的虾米,在汹涌的战场上到处游弋。
终于,在补刀完第三个倒在他身边的南朝倒霉鬼之后,他终于有那么一丝空隙,可以为自己割下此战的第一只耳朵,可他才刚刚抬手,目光却落在了身旁的一具尸体上。
伍长就静静地躺在地上,他的盾牌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手里的腰刀还插在旁边的另一具南朝士卒的尸体上,而自己的背心处则被一柄长枪捅穿。
陈燕飞撇了撇嘴,放弃了为自己割下一只耳朵的机会,选择默默地将伍长的眼睛合上。
为此他错过了能安全“割耳朵”的时机,可他没有丝毫留恋,重新变成一只不起眼的“虾米”,躲在热闹的战场之中。
时间好像变得十分漫长,每一秒钟都如同整整一年。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在陈燕飞捡漏杀掉第五个敌人的时候,他已经有些脱力,靠在一块巨石角上艰难地喘息。
“去死!”
这时,巨石旁突然跃出一个黒影,似是毒蛇一般狠狠朝他扑来。
陈燕飞措手不及,被那黒影一下扑倒,但他丝毫不见惊慌,在倒下的瞬间立刻扔掉手里的腰刀,从怀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