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人,下官刑部主事张斐,特来审讯人犯。”
“什么?!”
听到这句话,王懿顿时如遭雷殛。
张斐哪管他的惊愕,掏出一卷证词,自顾自说道“人犯已供述谋反大罪,刑部正要将其压回审问,还请大人不要妨碍公务。”
王懿瞟了一眼那证词,只见上面竟然有刑部的正式签押,再加上左猛的确抗旨在前,刑部介入调查,一切合理合法。
一旦这卷证词送到刑部,左猛恐怕真的逃不过一个谋反的大罪,而且刑讯的又是刑部之人,王懿百口莫辩,连告徐锐一个栽赃陷害,或者滥用私刑都不可能。
他终于明白,徐锐在动手之前便已经想好了所有后招,这是直戳死穴,没有留给他丝毫的余地。
意识到徐锐的歹毒用心,王懿怒极而反,迅速冷静下来,现在想要救左猛,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徐大人,左猛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抗旨不尊,打了天启卫的兄弟,可他纵有千般不是,却也罪不至死。
你我都是领兵之人,为将者,没有死在阵前,却死于牢役,这是何等悲凉,难道您真的忍心致左猛于死地?”
王懿此话说得声情并茂,明眼人一听便知道他已经服软,算是在哀求徐锐了。
徐锐一脸为难道“王大人说得极是,不过在下一向为国尽忠,眼里揉不得沙子,您这样实在令下官为难啊。”
见徐锐不松口,王懿脸色一肃,就要朝徐锐下跪,徐锐连忙一把托住了他。
“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王懿道“所谓不举不纠,只要徐大人答应网开一面,王懿和中军左卫定牢记大人恩德。”
徐锐摇了摇头道“哎,王大人,不是下官不通融,你没看见我那些兄弟,被左将军打得不成人形了,放了他,让我如何交代?”
王懿道“王某愿自掏腰包,赔偿兄弟们。”
“哦?”
徐锐点了点头道“若是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知道,我那些兄弟都是穷出身,又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一出事家里难免担惊受怕,若没有个七八十万两,恐怕很难摆平吧。”
“七八十万两?!”
王懿瞳孔一缩。
“怎么,不愿意?”
徐锐眉头一皱,问到。
“愿意,本官出资八十万两,赔偿被打的几位兄弟。”
王懿此时已是打肿脸充胖子,他可不比徐锐身家丰厚,别说八十万两,就是十八万两也不是说拿就能拿的,这一下恐怕不仅是倾家荡产,还要负债累累了。
徐锐点了点头,又道“我天启卫人少,装备也少,兄弟们出门都寒酸得紧,这……”
“中军左卫愿出五十万两军饷,两千匹战马,犒劳天启卫的兄弟们!”
王懿也算光棍,既然服软,便彻彻底底,不等徐锐说完便接口说到。
好处到手,徐锐也不想把他逼得太急,点了点头道“好吧,如此左将军的谋反大罪便由下官担了,王大人,下官这可是顶着天大的压力啊。”
“多谢徐大人!”
王懿咬着牙,朝徐锐拱了拱手,扶着左猛站了起来。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张斐手中的证词道“徐大人,那些证词……”
徐锐一拍脑门,恍然道“看我这脑袋,王大人放心,这些证词下官一定亲自监督销毁,绝不会留下丁点对左大人不利的东西!”
销毁?如此裸的把柄,徐锐会销毁才怪,这便是打算长期威胁左猛,也是害怕自己出尔反尔,再去圣上面前说道。
王懿心中怒极,却又无法发作。
他强忍着快要爆发的情绪,先是将左猛交给亲兵,接着又亲自将那一百来个垂头丧气的中军左卫士卒领了出来,算是彻底了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