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徐锐和裕王密谈了半夜,之后徐锐一人在书房枯坐到天亮。
辰时,安歌端着一碗稀粥走了进来,轻轻敲了敲桌案,唤醒了正在出神的徐锐。
“少爷,这是婶婶亲手为你熬的,她见你这几日辛劳,心疼得紧。”
徐锐点了点头,拿起小勺,几口喝下了稀粥。
安歌见他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少爷,昨晚裕王殿下究竟跟您说了什么?”
徐锐摇了摇头“其实他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是告诉我此案或许是一个针对他的阴谋。”
“针对他的阴谋?”
安歌不解。
徐锐叹道“此案牵连甚大,恐怕即将在朝堂上引发一系列党争,他一个光杆王爷大概会被推上风口浪尖,前途未卜。”
安歌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收好碗碟出了书房。
徐锐深深看了安歌一眼,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回屋换上官服。
此时此刻,朝堂之上正在酝酿一场大风波,虽然灭门惨案还在调查,但此案引发的舆情已经累积到临界点。
今日早朝刚开始,右佥都御史王华便上表弹劾宏通伯刘兴才,罪名是帮助唐久光伪造公文,贪墨国库官银二百三十六万两。
此后都察院左右副都御史,左右都御史上表附议,并列举与该案相关的勋贵、官员一百七十三人,目标直指太子。
辽王的第一波声音终于喊了出来,而且声浪震瓦。
紧随其后,太子党立刻还以颜色,卓阳候上表参户部尚书杜若以及其下七十五名户部官员捏造罪名,陷害唐久光。
紧接着,勋贵们群起攻之,两公三候联袂上表,以唐久光临死前的遗奏为依据,弹劾文华殿大学士,内阁首辅黄庭之秘密策划阴谋,结党营私,攻讦太子。
此言一出,内阁、六部集体上表抗辩,但勋贵集团中立刻便有两位王爷、数位公侯出班站脚,仍旧压过文官集团一头。
双方各执一词,在朝堂上炒成一团。
正僵持不下之时,大理寺正张敏突然抛出一封奏疏,参裕王和刑部尚书陆华侦办不利,袒护太子,将裕王也拉入了这场党争。
太子党害怕文官集团从裕王身上找到突破口,立刻以裕王未将唐久光抗辩遗奏上报皇帝为由,弹劾裕王袒护户部罪官。
新一轮的角逐再度开始,将这场朝争推上了高潮。
然而令人玩味的是,坐在龙椅上的宏威皇帝态度暧昧,从始至终未发一言,所有上表一律留中不发。
由于皇帝没有发话,在对骂了两个时辰之后,早朝散去,朝争不了了之。
一切似乎告一段落,但谁都知道今日还只是双方的第一轮试探,更惨烈的斗争仍在继续,双方都被逼到了墙角,为求自保只得刺刀见红。
而能够左右双方胜负走向的只有两点,一个是态度不明的宏威皇帝,另一个便是灭门案和国库贪腐案的调查结果。
刑部侍郎刘浩飞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刑部尚书陆华性情孤直,身后没有派系,经过几年清理,刑部之内也大都是没有派系的官员,在这场风波之中更显得风雨飘摇。
在朝会之上,刘浩飞出了几身冷汗,才下朝便立刻赶回刑部,想要尽快侦破此案。
可当他回到刑部之时,却听手下说裕王和陆华已经带人赶往唐府彻查。
此时刘浩飞正好收到手下来报,看完下官呈上来的公文他大惊失色,决定必须立刻将此事向上峰汇报,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唐府。
今日的唐府守卫森严,各个衙门的兵丁番子各司其职,将唐府内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刘浩飞暗自心惊,连忙抓过一个差役询问。
差役喜滋滋地告诉他“大人,徐大人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