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却被他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两人一前一后,装作互不相识,一直绕到偏僻处才停下脚步。
“李邝,你知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这个时候来找我,若是暴露身份如何是好?”
见左右无人,韩百行压低声音呵斥到。
“大人,卑职也是不得不来,徐锐师出鬼谷子的消息为何还未传递出去?”
校尉李邝双手抱拳,焦急地问。
韩百行冷哼一声“传传传,传什么传?鬼谷一门又有高徒出世,何等惊人,你如何确定消息真伪?”
“卑职亲耳所闻,徐锐言之凿凿不似作伪,何况即便消息有假也该令上峰知晓,否则便是我等失职!”
“住口!眼下大军四处乱窜,早已偏离既定计划,这才是头等大事,你不思进取,舍本逐末,还敢来质问本官?”
面对韩百行的斥责,李邝牙关紧咬,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早已怒极,但眼下不是内斗的时候,他只得强行压住怒火,沉声问道“那依大人之见,又当如何处置?”
韩百行也不想将关系弄得太僵,见李邝服软,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不能再让那小子胡作非为,计划必须尽快实施,把他做掉,一了百了。”
李邝一愣“现在实施计划?不行,大帅已经对他言听计从,绝不会同意!”
韩百行冷笑道“大军如此异动,你怎么知道杨渭元没起异心?何况计划早已定好,杨渭元已经拦了太久,要是上峰怪罪下来,就算是他也吃罪不住!”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里究竟还是我说了算,你只管好好准备,等时机成熟我会给你暗号!”
说完,也不等李邝说话,韩百行便迈开步子朝人群走去。
李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牙齿挫得咯吱作响。
“说来说去,不就是怕我夺了首功取你代之么,韩百行……哼!”
中军营帐之中,杨渭元皱眉不语,曹公公急得满头大汗,刘异更是气急败坏地来回踱步,只有徐锐端着茶杯时不时地呡上一口,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延河岸走得好好的,过了今晚再有半天就能赶到连城港,为何又让大军临时改变路线?你知不知道,往山里绕这一圈,我军至少要晚到半天!”
刘异终于憋不住,朝徐锐怒吼到。
徐锐放下茶杯,微笑道“半天而已,我算过了,只要比敌人早到两个时辰,我军就能安然撤退。”
刘异呼吸一窒,怒道“你以为只有你会算,别人都是傻子?时间当然是越充裕越好,否则这一路上随便出点什么意外,五万大军立时就有倾覆之危!”
“将军且先息怒,若你是南朝统帅,获悉我军一路奔波赶往连城港,会如何布置?”
“废话,当然是沿途设下伏兵……等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眼下南朝主力都在溢水河东,黑旗军又被我军甩在身后,他们绝没有多余的兵力伏击我五万大军。”
“将军说得不错,南朝的确没有多余的兵力伏击我军,但如果只是沿途骚扰呢?”
刘异一愣,如果只是小股部队沿途骚扰,北武卫分不清虚实,绝不可能视而不见,每次袭扰都得停下来专门布放,甚至反击,如此多来几次定然疲于奔命,极有可能被拖住脚步,然后被身后的黑旗军追上野战。
缺乏陌刀等装备的步兵如果无坚可守,直接暴露在骑兵的铁蹄之下,那么与五万只温顺的绵羊也没有多大差别。(见我国古代与北方少数民族的诸多战例)
而且就算没有被黑旗军追上,一路急行的大军已然非常疲惫,若再疲上加疲,很有可能引起混乱,被小股敌人趁机蚕食。
见刘异额头冒汗,徐锐掏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之前的那张地图被杨渭元顺走了,这还是他熬了一个通宵新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