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了。
“我们去找其他幸存的血族,能救回来多少,就救多少,然后——”
该隐走了几步,弯腰伸手捞起路边的一具人类尸体,咬破了他的喉咙,咽下不再流动的血液,像是食腐的野兽。
“我带你们杀出去。”
......
莫娜拦住了想要上前帮忙的年轻同族,悄声嘱咐他们去看护那几个受了重伤的血族,自己则是看着前方的该隐大人微微蹙眉。
她和该隐大人已经收拢了两百多位幸存的血族,正准备移动到领地东南侧的森林地区,从那里冲破教会猎魔人的包围圈。
莫娜已经知道了安格斯兄弟的背叛,也赞同该隐的判断,认为海岸沿线应该已经不会有可以帮助他们撤离的船只了。
况且背靠大海的话,一旦再度被包围,那就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毕竟血族的体质再比人类强大,也没办法在浩瀚的大海里生存。
至于往森林方向走会不会迎头撞上猎魔人的问题,该隐大人则是用行动给予了所有幸存血族莫大的信心。
他们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猎魔人,不管是五六人的小队伍,还是二十多人的大团队,都被该隐大人只身解决了。
振奋士气的同时,也让莫娜隐隐有些担忧。
猎魔人不是普通人类,受到过肉体和精神双重磨练的他们,哪怕濒临死亡,也会条件反射般地用手里的武器刺入血族的身体。
该隐大人每杀死一个猎魔人,他的身上就会多出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尽管他本人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并且用这副表象骗过了所有血族的眼睛,但莫娜却从该隐的眼神深处里看出了一种死气沉沉的决绝
——除此之外,还有无穷无尽的疲倦。
“阿初......你真的不来吗......”
正在走近该隐的莫娜站在了原地,片刻后,转身回到了同族之中,关切地询问着伤员的状况。
此时的该隐大人看起来很需要依靠,但她知道,该隐大人绝对不会依靠她,或是其他任何血族。
该隐大人正在努力坚持着,坚持着担负起始祖的责任,坚持着成为他们的支柱。
莫娜回头看了看独自站在一地尸体之中浑身浴血的该隐,衷心地希望,那位阿初小姐会在下一秒出现。
......
在继续收拢了六十多位血族之后,如此庞大的队伍不可避免地引起了猎魔人大部队的注意。
该隐也再次见到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好久不见,该隐。”
圣子恭敬地退到一侧,一位须发皆白的威严老人被簇拥着走了出来,虽然拄着拐杖,却精神矍铄,看着该隐慈爱地问候道。
“我可不希望见到你。”该隐冷冷地道。
老人理解地笑了笑:“是啊,你上次见到我时,也是这么一副狼狈样。”
该隐看着他,默不作声。
上次见到自己的祖父,还是他身陷美人计的时候,那次的情况也是千钧一发,多亏了安格斯及时赶到,才救了自己。
可惜,几百年过去,已经不会再有朋友来救他了。
“如果你不反抗,愿意束手就擒的话,”老人怜悯又慈祥地看着被该隐护在身后的那些血族,“我就放过你的族人,并保证不会再让猎魔人追捕他们。”
该隐继续沉默。
虽然没有仔细去数,但大致看来,在这里包围他们的猎魔人也快近千人了,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该隐大人,不要相信那个老混/蛋,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莫娜在他身后叫道。
“真是不懂礼貌的年轻人呐。”
老人叹了口气,手里的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