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先提出的?为何今日却一味退缩,难不成是被岑彭打怕了,断了脊梁?”
邓禹无从反驳,只辩解道:“兵者如水,水形多变,切不可刻舟求剑。”
还是冯异拦下了想借故再吵一架的王常:“我以为,邓司徒言之有理。”
“大军已在荆北五个月,师老兵疲,加上新败,士气大跌,而补给粮秣,也难以为继。”
打这场仗,本就是东汉政权掏空好几个郡家底,现在是真的撑不住了。
“若再迟疑不退,一旦岑彭南下,同宜城里应外合,吾等与其新胜之师决战,亦无胜算。”
冯异也看出,魏国有将汉军咬死在荆襄的打算,硬拖下去,除了让东汉在别处损失更多,毫无利好。
王常还在不甘,邓晨询问冯、邓二位主将:“那该撤到何处?鄀县?还是蓝口聚?”
冯异和邓禹对视一眼,这一次,二人的想法却是相同的。
邓禹先道:“襄阳以南,江汉一马平川,再无险要可守。”
“不能再以我之短,击敌之长了。”冯异接话道:“汉水之中,东南舟师逆势迎敌,也讨不到利好。”
“没错,只有大湖、大江中,才能真正发挥南人之长。”
既然襄阳无法夺取,许多谋划,就得推倒重来,这次,他们得割舍些东西,扔掉瓶瓶罐罐,来一次大踏步后退了。
冯异再度北望,遗憾又决绝地说道:
“撤到江夏郡。”
“撤到云梦泽!”
……
冯异、邓禹从容南撤这天,恰逢襄阳告破。
汉高帝时代修建的土墙早已在数月围攻中破损不堪,而随着汉军败绩撤退,襄阳城内,楚黎王秦丰最后一点抵抗的意志也被摧毁了。
毕竟是在长安做过太学生的人物,秦丰肉袒而出,牵着一头羊,恭恭敬敬拜在接收城池的岑彭面前。
“罪臣秦丰,不识天威王师,负隅顽抗,罪该百死!”
岑彭骑在马上,接受了他的投降,只与旁边的任光笑道:“城中居然还能剩下羊,看来粮食果然未尽啊,三军不至于空着肚子入驻此地。”
五月中,来自巴蜀的成军终于攻破江陵,如今秦丰出降,遂意味着小小的“楚”政权就此宣告覆灭。
襄阳目前只是一座小县城,虽然坚固难攻,但里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任光与岑彭入内转了一圈后,与他低声道:“自陛下称王以来,东征西讨,已灭数国。马援、景丹、吴汉、耿纯助灭北汉;万脩、吴汉与小耿又灭西汉;去岁,马援、盖延、耿纯助灭赤眉主力。”
“唯独南征军自建立以来,除了子午谷一役外,一直捞不到大仗打,如今,君然独灭一国了!”
岑彭会意一笑:“这灭楚之功,难道没有任公一份么?”
二人大笑,心中都颇为畅快,对岑彭来说,这是洗刷前耻的一仗,于任光而言,这意味着他们这批魏国的“南阳系”赌赢了,至少在朝、野都能站稳脚跟。
“当然,还是圣天子亲临南阳,指挥得当。”任光懂事地往北拱手,岑彭也颔首,旋即下令:
“将秦丰速速押往宛城。”
“告捷于陛下,荆襄之役,已得完胜!”
……
捷报传到南阳宛城行在时,五月将尽,屋外蝉鸣阵阵,天气闷热,第五伦穿着单衣读完了岑彭的奏疏。
“彭与汉军相拒且数月,今终一举取之!邓禹袭樊城,臣渡水击之,时逢大雨,禹军士卒饥倦,俘获八千,溃乱溺毙汉水者万余,邓禹仅以身得脱归。冯异闻讯,亦将汉军宵遁,不敢再抗王师,今已归于南方,宜城之围遂解,荆北自襄阳至蓝口聚,皆彩五色!”
读罢后,第五伦只释卷感慨了一句话:“绳结解开了!”
作为汉、魏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