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渡河,花了三天总算将三万人摆渡过来。
而后又令张宗东进,吸引赤眉西营来攻,冀州兵掩于其后,但对方不愧身经百战,没有冲得太迅猛。发现冀州兵埋伏于丘陵之后,便立刻收拢了脚步,依托水患留下的湖泊沟壑,开始收拢兵力!
第五伦本人坐镇楚丘城废墟,春秋之时,卫国本在如今的河内,为戎狄攻灭,齐桓公救下了卫国,在这里为其修筑新的都城,迁徙到濮阳还是之后的事。
但如今,却只剩下一片黄土残垣,垣内有土台一座,可容第五伦居高指挥。
眼看己方前锋犹如退潮的水撤了回来,第五伦转头对窦融笑道“三河的募兵,诈败装得不错。”
窦融忙道“依臣看,倒不一定是装的……”
尽管是东司隶四个郡的主官,但窦融却恨不得将辖区内的武装一贬再贬,说得一无是处才行。
“就算有虎威将军统领,但一虎带着群羊,依然不堪大战。”
“反倒是左丞相练就的冀州兵。”窦融看向从楚丘废墟左右丘陵中开出的一阵阵兵卒,赞不绝口“转战河北河南而不乱,可谓强军矣。”
但冀州兵的豪强武装成分,比三河兵还要严重,毕竟耿纯出身在那摆着,凑军队也是靠豪强们出人,加上部分铜马俘虏混编而已。
要论“平民军队”,还得看马援麾下的几个师,多是征募豫州、兖州流亡灾民练成。
但也不能纯用阶级眼光去看待,不管什么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嘛。
不过第五伦最信任的,还是他的精锐嫡系,横野将军郑统带着两万人渡过济水,目前也在向北移动,两日内可至楚丘战场,如此便能形成局部的优势兵力。
这时候,前线斥候跑来回禀“陛下,赤眉已发现我大军,彼辈在退却!”
“往哪退?濮阳?”
“不,是南方濮水方向!”
……
楚丘东南六十里的濮水之畔,有一座名叫“离狐”的县城,便是樊崇及麾下十余万赤眉集中之处,这里距离河济东西南北皆不远不近,一旦某方陷入苦战,樊崇随时可以带主力驰援。
“魏军冀州兵必不在河北,谢禄中计了。”
谢禄发现魏军比想象中多时,便立刻遣人来向樊崇报讯,他自己则且战且退,力图向濮水靠拢,但魏军冀州兵亦有不少车骑,多方围堵下,谢禄已挪不动,只能就地停下与魏军对峙,也不知此时是否开始大战。
如今天已擦黑,部队集结需要一定时间,樊崇令脚程快的一个万人营作为前锋,每人带两包粟饭即刻出发,他们应能在明日深夜抵达楚丘。
而樊崇若带着主力,明天一大早奔赴战场,最快也要到后日正午了,可他仍在犹豫。
“谢禄兵力与遭遇魏军相当,多半是打不赢,我若不救,他恐要败亡,那样我就会被两面夹击。但若去救,东南方的马援怎么办?他麾下至少有数万之师,还有骑兵!”
没错,马援手里那三千渔阳突骑,现在已经成了悬在赤眉头顶的利剑,樊崇多么希望,先深入河济的是马援啊,若集中十数万大军,将第五伦皇帝的丈人行歼灭,那这场仗就算赢了一半。
但马援偏就稳住了,一如敖仓之战,憋到了最后一刻才出击,南方不动的军团,让樊崇如芒在背。老马已经移动到了濮水、济水之间的两座县城驻扎,赤眉击之,则依托城池退守,赤眉弃之不顾,他就会迅速北上,对准赤眉军背部狠狠一击!
仗打到现在,双方主将的斗智斗勇都已经到了极限,一切阴谋都已摊牌,只剩下曝光于烈日之下的阳谋,你明知这样的抉择有危险,却又不得不选。
“魏国君臣都是善用兵的人啊,兵力明明没我多,却好似将我团团包围。”
樊崇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这一战,比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