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学台球不了了之。
中午的时候我从荣姐那拿了新的桌号牌,深红色记号笔,拉着梁生俊在中间写了一个大大的“81”。
他问我:“为什么是八十一,不是七十一九十一呢。”
我拉下他的衣领,小声说:“因为九九八十一啊。”
他听的一头雾水,我笑的眯起了眼睛。
其实“八十一”的真正含义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是八月一号。”
嘴上没说,但心里却暗暗期待着,期待他能看的懂我的这份小心思。
他教我打游戏以我被平底锅拍死为止,他教我打台球以我只会拿台球杆为止,很快的我就找到了新乐趣。
他打游戏我可以坐旁边看电视剧,常常是他打三局,我看一集电视剧。
他打台球我可以坐旁边看小说,他打一下午,我能捧着书看一下午小说。
三水有次好奇,跑我们包厢来坐了一会儿,看着他打游戏,我刷电视剧的场景,竖起了大拇指。
我成了飞天网吧的常客,就连经常来一楼打台球的很多小学生都认识我,有一次碰到韩芬的弟弟韩高伟来打球,但没有空台子,我就跟荣姐请示了一下,把我们那个“81”号球台借给他玩了,后来他还专门跑来问我:“你是这里的老板娘吗?”
我很诧异,便问:“为什么这么说?”
韩高伟踮起脚尖,在我耳边悄悄说:“我们班好几个男生都说你是这里老板的马子,让我介绍你给他们认识呢。”
我知道“马子”是什么意思,也十分无奈他们的想象力。
跟韩高伟说完话的第二天,我就从荣姐那取回了“81”号桌牌,挂在了原位,又补了一句:“老板娘专属,生人勿近。”
梁生俊看到那个牌子时,眉毛跳了跳,他的反应,我很满意。
看着门外继续排队灯桌子的韩高伟,我也很满意。
我一有时间便往网吧跑,韩芬经常找不着我人,有时候还没等各科老师布置周末作业,周五的我就不见了踪影。
晚上韩芬打电话给我说作业的时候带了几分怨气:“你现在一天天的就知道陪你们家梁生俊,哪有心思写作业啊。”
我为此付出了两本小说的代价,才将她哄好。
临近圣诞节,校门口到处都有摆摊卖苹果的,小摊上一斤一块的苹果被装在了好看的盒子里,或包一层漂亮的包装纸,扎个彩带花,一个就可以卖到两块,盒子最好看,包装纸最漂亮的那种甚至可以卖到一个三块四块。
韩芬悄悄的买了些包装纸,又拉着我去门口的水果摊称了一斤苹果,她说:“买的多没意思啊,自己包的才有意思嘛!”
听完这句话,已经走到教室门口的我拉着她原路返回,我也买了一斤苹果,也买了好看的包装纸,只是,我去的晚了,包装纸最好看的都被挑走了。
我一路磨着韩芬:“我拿苹果跟你换,就把你那张印着蓝色纸船的包装纸给我嘛!”
韩芬态度坚定,比平日里难磨很多:“之前让你买,你不买,现在又来跟我换,我不换。”
最终,韩芬还是没有磨过我,我用一本从阿玉那里借来的小说换来了那张印着蓝色纸船的包装纸。
午休的时候,我跟韩芬两个人开始包苹果,我刚把早上买的包装纸拿出来,头顶传来敲玻璃的声音。
我一回头,梁生俊浅笑兮兮的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堆满桌面的包装纸。
我急忙把包装纸塞进桌兜,心虚的样子收到了韩芬的一记鄙夷。
他拉开窗户:“放学之后,校门口等你,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
我说:“好,我放学就出去。”
他关上了窗户,浅蓝色的校服领子上照耀着阳光,一直照到了我桌面上的那张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