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那你外孙长的可真别致。”
苏勉又在他耳边大声道“大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虫是哪里来的!”
跟大爷说话,太费嗓子。
“这事儿你们还真是问对人了,除了我,没人知道,天元一年的时候嘛,我女儿李大姑就是那一年死的嘛,那年出了大事你们知道吗?”
老头子给自己倒酒。
天元一年是当今皇帝刚刚登基的时候,改年号为天元。
宋遇道“那个时候我才两岁,还在地上抠鸡屎。”
苏勉道“那时候我也还小,不过我记得卷宗上写的是风调雨顺,无灾无难啊。”
别管他们说什么,老头子反正听不见。
上了年纪,又喝了点酒,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
“南城的静果寺你们都知道吧,里面种了好大一颗冬青树,那一年,树上的叶子,比平常的冬青叶要大三四倍,都说是菩萨显灵,引了好多人去拜。”
一说到这里,宋遇和苏勉齐齐想起来了。
解密司有这个卷宗,而且是第一个卷宗。
里面说的就是冬青树成灵,杀了静果寺的十个僧人,后来这颗树被连根拔起烧了。
老头子又嘬了一口酒“厢公事所的于大人也去拜菩萨,结果一去就发现这静果寺里有个艳洞,你们知道艳洞是什么吗?”
宋遇和苏勉摇头。
“就是这些个僧人,抓了一些女子关在地洞里接客,就叫做艳洞,”老头子喝干净杯子里的酒,叹了口气,“我大姑娘也在里头的嘛。”
他自己说的很平淡,也没有什么感情,平淡的好像在和宋遇说早上买了根油条一样。
失去亲人的绝望,不是悲痛,而是麻木,让你什么都感受不到,喜怒哀乐,一切都将与你无关。
死亡将你和这个世界隔绝了。
宋遇和苏勉面面相觑。
他们两个看遍解密司的卷宗,就连厢公事所的卷宗都看过不少,因为有的事情会阴差阳错的到厢公事所那里去。
可是这个艳洞的事情,他们从来没看过,也没听说过。
老头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当时是官家刚登基,还去了大相国寺礼佛,出来这种事情也不好嘛,就遮掩过去了,
大姑命不好,回来就大了肚子,她是个好孩子,自己吊死了,我婆娘拼了一条命才生了大姑,结果大姑就这么丢下我了。”
他又滋滋的从酒杯里嘬酒。
酒是很便宜的混酒,但是他不喝,晚上就睡不着。
“那后来呢?”宋遇忍不住问。
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老头子没听见,他只顾说他的。
一会儿说李大姑多好看,一会儿说吊死的人样子不好看,一会儿又说他年年都烧纸钱,也不知道大姑够不够花。
他的钱全都花在酒和烧纸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