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的血液慢慢向碗底沉去,楚衿与她的呼吸声在此刻仿佛都凝住了。
寂静的夜,没有丝毫动静,安静的令人害怕。
忽地,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太后歇下了,皇上您不能进去。”
“滚开!”
是青竹和玄珏的争吵声。
这个时候,他怎会来?
容不得楚衿细想,寝殿的门已然被玄珏一脚踹开。
刘奇并未跟在他身边,而是换了一个面生的内监殷勤侍奉左右。
他漏夜这般声势浩大地闯入仙寿宫,致使张太后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放肆!皇帝疯了吗?你可知你擅闯的是哀家的寝宫?”
玄珏嗤道“母后的寝宫也是这帝苑城的殿宇,凡是帝苑城这地界的殿宇,又有何处是朕去不得的?”
张太后气得浑身发抖,高声向殿外呼喝道“青竹!唤哀家的亲卫来,将皇帝给哀家轰出去!”
张太后的亲卫是由外境七十二部跟入宫中的,自先帝时便贴身负责张太后的安全。
每三年,张妃的父亲便会派新人入宫来将旧人替掉。
因是外境七十二部的兵卫,不隶属于大昭朝廷的管辖范围,他们自然也不用听玄珏的话。
可今日张太后唤了这一声,门外却迟迟没有动静。
正当她疑惑之际,见玄珏冷笑道“母后是要与朕动兵?你那些个不听朝廷调配的兵卫方才已经被朕的御林军拿下,母后还是少费神吧。”
“你”张太后怒目而视玄珏,咬牙切齿道“你想做什么?你带兵入哀家寝殿,究竟意欲何为?”
“是朕要问母后想做什么才对。”玄珏阴着眸色看一眼桌上的青玉盏,“母后和楚嫔夜半不眠,偷偷摸摸的是在作甚?”
他箭步向放置着青玉盏的桌案跃去,楚衿则拦在了他身前,定声道“皇上请回吧,大昭最重礼仪孝道,您这般带兵入仙寿宫,太后是可煽动朝臣来治您的罪的。”
“你给朕闪开。”玄珏冷冰着声音吐出这一句,而后便开始推搡起了楚衿。
此刻,张太后连忙凑到青玉盏前一观她与玄珏的血液是否融合。
当她看清楚青玉盏里头的情况后,整个人如被麻雷灌顶了一般,目光痴然愣在原地。
“太后?”
楚衿暗觉不妥,用力将玄珏推开跑至案前望了一眼。
怎会如此?为何他的血和张太后的血能完美相融?
他他当真是太后的亲子,当真是自己的夫君慕容玄珏?
楚衿眸底满是疑惑,抬眸看一眼正立在不远处清冷笑着的玄珏。
他的神色诡谲中带着几分痞贱,直令楚衿作呕。
不可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玄珏缓步上前,将那青玉盏举起来狠狠砸在地上,“闹够了没有!?母后,你竟怀疑朕不是你亲生的?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倏然抬手指着楚衿,骂道“是被这贱人给蛊惑了吗?朕一早就说这贱人不该留在帝苑城里,她就该一辈子在冷宫里待着!她一出来,朕的后宫便被搅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茹妃和萧慎妃都死了,你如今是又要打母后的主意吗?”
“我将你的后宫扰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楚衿呛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荒政当朝沉迷女色,大昭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倒还有脸怪别人?”
“你这贱人!”玄珏将右手高高抬起,眼瞧着一巴掌就要招呼到楚衿脸上。
可楚衿却不躲,反倒迎了上去,“你今日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便要顾成歌取了你的命!”
玄珏听了这话,手掌果然悬在了半空中,进退两难。
楚衿此话意在试探面前这个玄珏到底和顾成歌有无瓜葛。
若不过寻常君臣,他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