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诡换好衣服,逗弄她男人啊,真有意思。
之前隐隐约约猜到了她男人带面罩应该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心思,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啧,伪装能力有待提高啊,开口的第一声,就被她给认出来了。
不过这也省了事,将这琥珀的事告诉他,她男人肯定会上心留意着。
月朗星稀,随着一束明光嗖的一声在半空炸开,竟缓缓浮现出一片幽幽蓝雾,似有哀歌戚戚,又有离魂迷蒙。
百清合站在阳台上,抬手轻轻对身后的手下们挥了一下。
几乎没有声音,但再看时,男人的身后已经没人了。
他映着月光,修长的手指按住面罩,显得有些玉般的通透,
然后面罩被缓缓揭开,几缕头发落下,微微遮住男人的额头。
他转身,淡定的拿起沙发上放着的黑色长布,将眼睛蒙住,
在顺手用旁边的绳子,给自己来了个反手捆绑,
顿了一秒后,男人的表情产生了一瞬间的微妙变化。
最终毫不迟疑向门口走去,一点也不像个“瞎子”。
“老大?”
施凉眨眨眼睛,看看门边的笼子,又看了看被绑的老大,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这便代表着,本届的亡灵拍卖会正式开始。
墨色泼成的天空,不见丝毫星光月晕,压闷低沉。
明天,该有一场大雨吧。
少年低下头,视线顺着往下,落在了他的鞋上。
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是某高定牌子的限量款,看起来很崭新。
但他一点也不喜欢。
那他喜欢什么?
没有,他不该有喜欢的,
不,不对,他应该喜欢景行书喜欢的。
景行书是谁?
他不是景行书吗?
他不是。
鞋尖微微向前挪动半分,失重感一下子抓住了少年。
少年却毫无所感,仿佛此刻站在高楼边缘摇摇欲坠的不是他一样。
空洞的眼神与脚下的深渊对视,深夜中的城市像张开大嘴的巨兽,等着吃掉少年。
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
无形的黑手时时刻刻想将少年从高台边缘扯下。
翅膀扑腾的声音异常清晰,一只夜鹰突然从后方飞出,
少年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静默三秒,随着瞳仁中夜鹰的身影越来越小,他也慢慢张开了双臂。
身后是凌乱的脚步声,他知道,他们来了。
时间也到了。
仰身后躺,少年的眸光中最后倒映出这个世界的模样,
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呼啸的耳边风配合着衣角疯狂摆动的飒飒声,给少年奏起死亡的葬歌。
在自由下坠的过程,少年的脑海中突然一帧一帧地闪现出他这不知如何形容的十七年。
呵,什么天才,什么荣誉,甚至他的生活,他的经历,都将成为景行书的。
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认为景行书是他,直至他被彻底抹掉存在。
至此,景行书便是唯一的景行书。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对弈,谁让他们拥有同一个身份,同一个名字,同一张脸。
而他,只不过是个替身呢。
可笑的是,当他知道这场暗处的对弈时,他已经活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