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昊正给她喂药,一名丫环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摆着的药碗,凌芸在她进门的一刻就闻出里面盛着的是什么。
她脸色倏地变得凝重起来。
“放心,这些是安胎药,对胎儿无害。”
南昊自然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安胎药小心地端了过来,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凌芸看了他一眼,没有喝,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要是换作周维航或姬存晔,她定会欣然接受,但面前之人是南昊,她才不会天真地以为这家伙会这么好心,八成是想利用孩子来威胁溪。
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快要成为人母,她本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但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要是南昊用她和孩子要挟溪,那杀伤力可比千军万马要管用得多。
她绝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这不是狠不狠心的问题。
南昊见凌芸不肯喝药,把药碗放回托盘,随手拿起一块丝帕擦了把手。
随即将丝帕扔到托盘里,看着凌芸的眸光明显阴沉了许多。
“郡主觉得本世子要做什么?你如若不喝这些药,本世子只好采取非常手段。
青璃王和存浩世子的命,不知道郡主感兴趣么?又或是煜国太子跟他那新婚燕尔的太子妃?”
凌芸脸色猛地一白,额门早已沁出一层细汗。
这会儿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闭上双眼,吐了口不太畅顺的气,“我喝。”
“清风,你来给郡主喂药。”南昊冲一名丫环说道,之后也不管凌芸什么反应,径自起身走了出去。
凌芸突然泄了口气,整个人瘫软了下去,她有一种心力交瘁的感觉,突然好想栾轻溪能来救她。
她抚着自己的小腹的手不停地发颤,眼角禁不住滑下一行清泪。
这种念头在她脑中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
她可不能成为自己男人的累赘,她得寻找机会逃出这里。
凌芸卧床休养期间,南昊再也没来过。
这几天,她除了呆呆地望着帐顶,就是有意无意地从清风嘴里,探听一些微不足道的消息。
这天,凌芸正无聊地靠坐在床头看着清风做女红,门外传来一道尖细的通报声——
“王妃娘娘驾到!”
清风闻言浑身一颤,手指被绣花针刺了一下,殷红的血珠染红了她手中的绸绢。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活计,立刻起身上前行礼道“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
一道柔弱温软的声音传来,凌芸眉心微蹙,这跟她想象中的姬倩妤完全不同。
来人正是流霞公主,原来的南寮王后,如今的平南王妃,南昊的母亲——姬倩妤。
还以为像她这种蛇蝎心肠,连自己儿子也能下得了狠手的女人,应该是冷血无情,阴鸷刻薄的主儿,没想到听起来却是那种柔媚端庄的感觉。
见到她本人时,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她五官精致,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举手投足,看上去并不会让人觉得冷艳,反而时刻散发着高贵雍容的气质。
果然不出所料,南昊的样貌大部分是随了她。
就在凌芸偷偷打量着姬倩妤的同时,那双妖娆的眸子也正凝视着凌芸,仿佛想透过她看到另外一个人。
“你与你的母亲长得很像。”姬倩妤陡然轻启樱唇,伴随着温婉的笑容。
凌芸只是冰冷地看着她,若不是这个女人给母亲下毒,她和哥哥就不用受那么多的罪,此刻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姬倩妤毫不在意凌芸的冷淡,摆了摆手,把屋里的丫环婢女都遣散了。
“你见到本王妃,莫非没什么要说的么?”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