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撒手。
“世叔你放开我吧。”朝朝可怜兮兮,“我都挨娘亲骂了。”
“我不是什么世叔。”顾星朗声沉,酒意助长肆意,“朝朝,我是——”
真的只差最后这瞬。
却在这瞬被打断,因为阮雪音冲过来将朝朝拦腰拉开。
太过用力,弄疼了孩子,朝朝喊疼,见娘亲不理她,哇地哭出来。
阮仲赶紧过来,抱起朝朝问哪里疼,又去另一侧安抚。
阮雪音与顾星朗沉默对峙有顷。“出去说。”
她走得太急,连斗篷都没拿。
竞庭歌摇头去拿,递给顾星朗:“你其实都明白,何必?”
“原本还不肯定,被你这么一说,彻底明白了。”顾星朗淡声,听不出喜怒,“多谢。”
他转身出去。
慕容峋望一眼顾星朗的背影又望一眼西侧角落,阿岩已跑去瞧朝朝了。
他最后望向竞庭歌,“所以是谁认命了?”
竞庭歌长吁,心想谁知道呢。终是没好气对他道:“你!”
慕容峋大笑:“我早就认命了!过来吃,唯佳肴不可辜负!”
山洞之外,天色已不如早先明亮。分明正午,云层却开始堆砌,北风变强,是将雪之势。
“说什么?”顾星朗将斗篷给她,看着她披上。
“四年前使诈、不告而别,是我不对。”阮雪音拢好斗篷,认真看他,“如果你因这个不甘、有气,定要从我这里拿说法,那么,”她犹豫一瞬,终是换了称谓,
“对不起,顾星朗。”
这些话其实比清晨帐中榻上那些,要轻,要温柔。
听在他耳里却是一样的重。
但疼痛也有记忆吧,已不像昨日那样难捱。顾星朗笑笑,“我接受。”
“如今的理由,今晨已告诉你了。”阮雪音依旧声轻,再犹豫一瞬,近前半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你我初识那会儿,便有共识——合时尽欢,离时悲戚,在这些都渡过去之后,就该平心静气,各自向前。”
顾星朗依旧微笑,眼眸深处却被伤怀和怅惘淹没,“我的许多道理,在有你之后都变了:只想欢喜与团聚,只要晴日和月圆。今晨的理由,我不接受,因为不是实话。”
说实话又如何呢?字字万钧的缘故在四年前就没能说服他,此刻再剖,也是一样。
不如笨办法。
可笨办法似乎也不管用。
这人魔怔了。“那你要如何?”阮雪音真的江郎才尽。
“车已收拾出来了,不比从前出行时舒适,你和女儿姑且委屈这些时日。等离了蔚境,自然能换好的。我已命人传书淳风了,你回去便能见到她。”顾星朗一口气说完,“她很挂念你。”
是没商量的意思了。她们无论如何得上车。竞庭歌预判不错。
有马蹄声紧接着脚步声至,纪齐出现,难掩焦虑,“陛下,午时将近了。”
“还没为公主的生辰举杯。”顾星朗答他,“很快。”便向阮雪音,“进去吧。”
纪齐原本决心未定,终觉必须开口,“臣有言,还望殿下垂听!”
阮雪音和顾星朗同时停步。
也好。顾星朗这般想,快步进洞。
阮雪音闭眼一瞬,转身,“我已非中宫,你不必这样称呼。”
“陛下从未废后,殿下依旧是大祁的皇后、承泽殿的主人。”纪齐走近些,郑重一拜。
阮雪音不想多掰扯,“你说。”
“陛下当前是何处境,以殿下之慧,不必臣多说。殿下为何不肯随君上回霁都,臣完全明白,臣相信所有知情者,都明白。”
是啊。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