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也经城郡,你的近万先军最南已至梅周城外,午后那阵,将将休戈。”
慕容峋默半瞬。“既是误会,解了便罢。”
“什么误会?”两人持续只望前方,至此刻,顾星朗转脸看他。
自是消息有误,以为祁君身死霁都大乱,而南边局势牵扯导致祁国国内兵力难以立时调动铺排,趁虚而入。
“我军边境操练,本为寻常军演,却不知顾兄的北境守将受了何等挑唆,竟以为我军要犯,就此起争执,本是寻常交兵,大概因深夜不智吧,渐渐竟难以收拾,方有越境之举,细算来,确为误会。”
顾星朗眼瞧着他波澜不惊头头是道,“一年不见,慕容兄长进不多,脸皮之厚,却已与你那位谋臣不相上下了。”
“句句肺腑。顾兄连日辛苦,珮夫人即将临盆,又近新年,想必无心战事。”慕容峋极目眺银甲连绵间那些车辆,“我此来视军也已数日,是时候携臣下、嫔御和兵士们返回了。”
“占下的祁北城池,一座都不要?”
有马蹄踢跶自南急来,是黑甲的蔚兵,于万千瞩目中纵过祁军队列,行至君前,下马呈军报。
慕容峋展开读了,递与顾星朗,“除却梅周,三城七郡,是太多了。顾兄看看舍不得哪些,我归还便是。”
顾星朗没接那张纸,再盯对方半晌笑起来,“慕容兄便归还全部就此退兵,我还要想一想,如何对战死的兵士与他们的家人交待,如何对我大祁子民交待。”他策马回身,“蔚君陛下要他的谋臣与美人,美人已经在了,请竞先生也下车。”
竞庭歌那辆车有重兵把守。
此言出,却无兵士动,上官宴下马至车前起了帘。
他在霁都屡登相府求娶竞庭歌是传开了的,慕容峋见得这般即蹙眉,到底忍住了一句“离她远些”;又觉她似与从前不同,乍瞧以为胖了,再瞧又没有,多看一会儿,渐品出四字叫人心惊慈眉善目。
当然是错觉。或只因她在他记忆里太过凌厉,印象随年月加深,以至于久别重逢反觉有差。
“堂堂祁君,也要与我辈同污,使人命要挟之计了。”竞庭歌漫步走出先发制人。
“昨夜正安门内,先生是亲耳听见的,满朝祁臣难恕你祸国之罪,人人喊诛。朕若全不理会,枉为人君。”
竞庭歌不停步,堂堂正正往前走,倒没人拦,便是上官宴都停在了顾星朗斜后。“庭歌是蔚臣,不伏祁法。”
“所以于祁是祸,于蔚却是功。”顾星朗替她接上,伸出右手,银弓入掌心。
阮雪音在车内听见了绷弦声。
心跳骤快便要起身掀帘,强忍住了,坐在门边攥紧裙裾。
“君上。”是上官宴开口。
“先生再多走一步,朕这指腹,说松也就松了。”顾星朗话音压在上官宴尾音处。
“你敢!”慕容峋抬腿欲动马。
“慕容兄往前一步,或此时让身后众将士挽弓,我保证这支箭,会发在所有人前头。距离是近的,视野亦佳,穿心不难。”
慕容峋止势。
竞庭歌停步。“祁君陛下这是要我也尝尝,后背受敌、遭人胁迫的滋味。陛下忘了,在封亭关,在锁宁,我先后被本国肃王与灭国的崟君阮仲挟持过。”她轻摇头似在笑,“竞庭歌不怕死。”
“胡说!”
“先生看见了,你不怕,慕容兄怕。”
“三城七郡都可归还!”慕容峋振声,“此番交兵实乃误会,方才已同顾兄说明,所致损伤,”他顿了顿,“蔚国愿赔。”
他竟许得如此容易轻易仿佛这场速战得以成,本身是容易的。“君上置国家利益于不顾更陷庭歌于不义,可是糊涂了?!”
“你闭嘴!”
顾星朗维持着身势静听。“归还我大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