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许以小邦祭酒之官。”
任弘笑道“一来数千里路途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作为惩罚。二来,也能在西域推广教化。”
“贤良文学们不是经常说,要以仁义、道德去感化胡人,畜仁义以风之,广德行以怀之么?眼下有了身体力行的机会,也不枉在太常给他们发的七年俸禄。”
让这些白左去他们费尽心思要阻止建立的西域都护府,到第一线去,领略一下大漠风光,西域豪情,与西域胡人友好共处吧。
虽然路上白龙堆什么的,肯定会有物故,但四十多人,起码能到一半吧。西域那么多小邦,一国扔一个去,回是回不来,只能老老实实扎根边疆,将满腔愤懑转化成将西域建设成礼仪之邦的动力,岂不美哉?
更何况,已是《左传》传人的任弘还有自己的私心
“不扫干净屋子,如何另起炉灶?”
任弘这建议一提,田广明觉得有趣,笑了起来“西安侯此议,与孝武皇帝令狄山去边塞为亭长,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呸,瞎说什么,哪里一样了,明明是将他们放在最合适的岗位上。
韦贤等人是听得冷汗直冒,他们没有任弘考虑那么远,也不相信他所谓的“教化蛮夷”,只当是借刀杀人。
霍光沉吟了半响后,首肯了任弘此策“此事要抓紧,廷尉早日判处,典属国要速速做好筹备,将人迁走。”
言下之意,越早解决越好!
这不寻常的布置,让最忠于霍光的田延年陷入思索。
“大将军这是何意?”
……
霍光主持的会议就是高效,短短一个下午,伐匈奴的筹备也议了,苍龙阙的风波也解决了。
待承明殿群臣陆续离开后,大司农田延年却故意滞后,待殿内无人时,才走到霍光身旁低声道
“大将军,为何要急着将诸生判处迁刑,早早送走,依下吏愚见,此事背后定有推手,何不追查到底,抓出幕后主使?”
“然后呢?”
霍光没有看田延年,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远处的温室殿,那是皇帝的寝宫,从苍龙阙事发至今,半时辰了吧?
“揪出幕后主使,这之后呢?又能如何?”
田延年立刻就听明白了这反问暗藏的意思,登时汗颜。
看来大将军已经确定“幕后主使”是谁了啊,之所以要迅速将这批贤良文学处置,流放到远方而不细细审讯,果然有其深意啊,对呀,查明真相后,难道要逼宫,揪着他问一句“陛下何故反”么?
大将军已经在考虑,这场风波后,君臣该如何相处了吧?是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还是……
田延年心里闪过一个吓人的念头,但终究没敢说。
数年前,董仲舒的再传弟子眭弘推演阴阳,首倡汉室气数已尽,当行禅让,结果被霍光定妖言惑众之罪,砍了脑袋。
时机,还没到。
这场苍龙阙之变,没有在霍光心里掀起任何波澜,执政十余年,大风大浪他见的多了。
唯一想不通的是,今日之事不管是事发突然,还是有所预谋,温室殿那边应有后续动作,为何竟如此安静?
这不像那位少年英主的做派啊。
霍光记得,早年自己和天子关系还不错时,二人偶尔会下棋,让外孙女上官皇后在一旁帮数着黑白棋数量。
刘弗陵从霍光这学得了他的对弈之法,是一个优秀的弈者,但因为太年轻,有时会误判形势,有时甚至会下一招臭棋。
霍光这样的老手知道,棋子经常会不听话,要训练出一枚杜延年这般的好棋子,比猛然灵感浮现,想到一招妙棋更为重要。
但即便陷入逆境,刘弗陵也绝不会束手无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