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混的风生水起呢,别担心。”
就在这时,一心斋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凉州雪融,林夔止好不容易能安下心来睡个囫囵觉,不知不觉便过了午时。此时刺目的阳光照下来,映得他有点眼晕。
“主子。”青胆铜芸叫了一声,便放下手头的事情来服侍。
凉州牧抬手示意不用,问了声“雪融得如何了?”
“回主子,若能再晒上几日,关内积雪便能融一半去。但是关外地界风大,土地融冻还需要不少时间,恐怕是赶不上春耕时节了。”青胆如实报到。这几日他按照吩咐叫人往去蒙州的官道上撒了岩盐,加速融雪速度。官道通后,又去蒙州购买种子。除了粮食,还有粟米、豆子和各种蔬菜,按灾民人头发放到位。等土地化开后,叫灾民们能活什么就种什么,为的是不会再发饥荒。
林夔止听了回报道,点了点头,又问“霜月院怎么样?”
“年十五过后便是朝会大集,算算时间,天使这两天内便要动身回去的,现在正忙成一锅粥呢。”铜芸说。她明白主子想问的其实那位楚姑娘,她对那人的看法不好,几次交涉下来,只留了个沉不住气的闺中女儿印象。掰着手指算算,楚羽仙也在霜月院里做侍女近一个月了,刚开始被多次刁难,也都忍下来了。现在天使急着回京,倒是消停了不少。
林夔止听完汇报,“唔”了一声算是答应,抬脚便往霜月院走——说天使要来他难讲欢迎,不过天使若是要走,他倒是不介意夹道击鼓欢送。王准此人心地虽然说不上坏,但贪色蠢笨,太容易被当枪使。此时凉州正处于多事之秋,这等麻烦货色越早滚蛋越好,万一死在他的地盘,平添是非。
霜月院内,楚羽仙正挽起袖子在外院扫积水,一双如玉的手臂此时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紫发红。她将双手凑在嘴边哈了一口暖气,用力挥舞着扫帚从墙角扫到廊下。直到那廊下,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靴。
“林公子?”楚羽仙睁大眼睛,面上浮出喜色,“怎么突然来了?”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回答,而是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越过,径直走进霜月院的内院里。楚羽仙面上原本的喜色便转成了失落。她握紧了扫帚柄,继续用力地扫地上的积水。
她知道他忙得不可开交。凉州雪灾,流民攻关,天使遭袭,号枝又突然失踪……而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自作主张,以一个外女的身份独自跑来甘愿做个下人洒扫服侍以作赔礼,当时是一脑子火热,现在想来却实在是莫名其妙。
可她还能怎么办?她只是想帮忙啊……楚羽仙叉着双手,鼻腔里涌上一阵酸楚。还未落下泪来,突然听见头顶上劲风袭来,她惊呆在原地,只见一只翼展超过一米的巨大黑雕从空中飞来,落在屋顶,“唳”一声发出清亮的鸣叫。
“哐!”刚跨进内院的凉州牧便立时踹门赶了出来。
楚羽仙站在不远处,眼巴巴地看着他招呼那只黑雕,从鸟爪上解下信筒。信似乎很短,只有一张纸条而已,可林夔止读完之后,原本满面的冰霜却有些松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楚羽仙?”
“啊?”她以为他叫她。
但是并非如此,林夔止将纸条收进怀里,并未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霜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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