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月说着伸手去探姜玲珑怀里铜炉,见冷了,又起身换上新温的,包好送去她毯子里,才坐下接着说,“查验之后才知,柠月是和您兄,和那个姜少爷早就暗通款曲。姜少爷生平烂赌又好女色这差不多众所周知,偏偏柠月还就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人。姜少爷特意将她当了陪嫁丫鬟,就是想将这烫手山芋送出姜府,自己才好接着寻欢作乐。想来,柠月也知道姜少爷为人,所以平日盯得紧。离开姜府意味着她不在的时候,姜少爷会和不知多少女子相好,她自然不甘入庄。这正巧您不是身子弱,要常服补气汤么。她就心一横,想着您要是不在了,她便能顺理成章回去姜府,接着同她的姜少爷相依相守。”
“这么看来,当然是不会再去姜府要丫鬟了。弥总管就找到我,将事情一一告知,好让我知道平日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说您不知道事情原委,定然舍不得柠月,会常常怀想。而我名字里也有个月字,希望能好歹让您觉得亲切。”
姜玲珑心道,见弥哪能想到这些。分明是邝毓的意思。
她听完也没什么惊讶,毕竟姜家那些人做出什么事都不会让她觉得意外。只是听到柠月真心喜欢姜翠郎的时候,她还是稍稍挑了挑眉。
那姑娘身材小巧,细腰若柳,而她的模样在姜玲珑的记忆里已经挺模糊了。
算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橙月见自己说完,边上主子照例陷入沉思,心里又开始担忧了。
现在说这些应该没事吧?毕竟姜府上下都那么龌龊,主子才不会为他们伤心才对。
虽是这么想着,但她还是谨慎地向姜玲珑投以试探的目光。
“我没事。”姜玲珑见她那样就知道橙月定是又在心里唠唠叨叨地操心,干脆开口,“只是在想,柠月当时跟我陪嫁入庄,直到她下定决心对我下手——可能从始至终,她从未觉得自己有错吧。”
于她而言,为了爱人。何错之有?
所以才不至心虚。
才教她没看出端倪。
“……唉。”
又在叹气。
橙月发现,她的主子这两日经常叹息。从曦妃说了秦王妃的事情之后,她就老这样。像庙里的法师,看透世事,却又做不到置身事外一样。
毕竟不是得道高僧。
“太大声了。”姜玲珑冷不丁提醒。
“什么?”
“你的腹诽。”
橙月噎了声,乖乖去收拾食案。
她缩在毯子里的手轻轻抚了抚垫在身子底下的狐毛。
唉。
好想邝毓啊。
姜玲珑糕足粥饱,打算合眼小憩一会儿。
于是乎,便睡了一个含梦的午觉。
梦中,她在青绿色的走廊里奔驰,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呼救声,和呜咽声。身后病房的警铃此起彼伏作响,眼前人头攒动,脚下……两排尸山人海。
护士站的分机电话催命似地响起。
可没有一个人去接那电话。
或者说,护士站根本里空无一人。
于是在第三声铃后,电话转成了自动的语音留言——竟然是全院广播公放。
疑似病例又送了十多个上来。有检测完还没出结果的,但人已经起不来了。
大意如此。
可是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听见。
所有的人,医生,护士,病人,家属,都只顾着自己眼前手上的事情。
是啊,这么多人,已经连轴转不过来了。
连护理和杂工都被拉去推病床。
她只觉得眼前景象逐渐变得模糊。
不知是累的,还是大家脚不沾地,移动得越来越迅速。
“叮——”
她转头,看见眼前三部电梯同时打开,从里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