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她。”朔月这样说。
温淮林对着朔月有些清冷却略带些湿润的眸子看着他,然后低眸,伸手探了女孩的脉象,已经探不出任何东西了。
他摇摇头,朔月似是有些轻颤,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直接跪坐下来紧紧抱着她,嘴里轻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逐渐带了些许哽咽的哭腔。
那天也是温淮林第一次见朔月哭。
他喊了陈瑟帮女孩梳理干净,将她放置在院后的药木台上,那里长期受着各种名贵药草的药性,定能延缓尸身腐化的速度。
女孩很漂亮,朔月信中给的描述很少,只说了是个很温和的女孩子,温柔的很。温淮林看着,女孩的睫毛很长,圆月柔和的月光打在她的面庞,让睫毛的影子拉的很长,瓷白的皮肤更加透亮,陈瑟给她用红纸染了唇,染得并不多,只是看起来像是有些血色,如果不是温淮林探过脉,恐怕也只是以为女孩睡过去了吧。
朔月就坐在她旁边,一语不发,眼神冷的可怕,温淮林站在他旁边见他如此,拍拍他的肩膀:“别太难过。”
之后便出了药园,他想朔月鲜少需要有人安慰,所以在母亲离世也一声不吭,只是在灵前跪了一夜。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朔月次日能带着女孩的尸身直接不见了踪影,像他母亲逝世那年一样,留了字条,还是两个好看的毛笔字,只是内容变成了“谢谢”。
他瞧了字条,皱皱眉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没对我点感情的臭小子,然后用力揉了一把因为忙了一夜而乱糟糟的头发。
……
“默儿…”躺在床上的男人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墨玉般的眸子朝着书案的方向看去。
“醒了?”
一旁看书的男人抬眼朝床榻看去,乌黑的长发就随意的搭在肩上,一旁的烛火将他眼底的朱砂痣映的格外显眼,配上正红色的外衣似是多了几分媚色。
“嗯。”朔月答道。
然后起身披起了外衣,坐在床榻边缘捏了捏眉心慵懒的看了阮封一眼,大抵是没有睡足的原因,细长浓密的睫毛将眼睛遮了大半,很容易便感觉到他态度的懒散。
“小丫头可是好不容易回到了离你这么近的地方,你怎么不去多与她碰碰面?也好让她以后记起你容易一些。”男人将手里的《将台缨》扔到一遍,起身走到朔月面前。
单薄的红色外衣轻薄如纱,走时带起的风吹起一边衣角,阮封双手抱胸俯视着对朔月挑了挑眉,微眯起的眼睛和勾了半边的嘴角,额外媚人。
世人都说,阮封若是女子定能博得各地君王的青睐,回眸一笑手握江山。可他偏偏不是,所以老天还赋予他才智谋略,只是他性子轻浮,做事皆随自己喜乐,从来不想算计旁人,最大的乐趣也不过是看上几本话本,喝喝酒,打趣朔月两句。
朔月抬眼对上他的眼睛,眉头皱了些许,眼中神情并不好看,看着倒是多了几分冰冷。
“好了好了,不要那么严肃嘛。”阮封拍拍朔月的肩膀,哈哈笑了几声为自己圆了场子,转身倚窗,瞄着窗外枯树的叶子慢慢飘落下去,又道:“不过小丫头身上的“寒蟾”可无人可解,唯有以毒攻毒才能出现最大的缓解效果。但是这种续命法子,到底是最为痛苦的,你若真寄心于她,不如还是早早……”
“寒蝉自己制的蛊毒,她不会解?”朔月起身打断了他,走到桌边拿起茶杯,放在面前,倒了杯茶水轻抿一口,眸子沉了沉,眉头拧的更紧了些。
阮封知道朔月心里有数,只是多少有些不愿接受罢了,所以也不介意他打断自己,只是闻声接着道:“她是想让我同你说,不要再去叨扰她的清净了,她虽欠你母亲的人情,但讨毒帮丫头续命的是你,如今人活了,求她帮丫头解毒的也是你。她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