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也冲了上去,然而他却不是背柴火,而是从附近的篝火中取了一根燃烧着的木柴,便转身往堆着粮食的木屋飞奔而去。
守粮仓的军士本是不明白这些人在做什么,见寄奴拿着火把冲了过来,哪还有不明白的,忙纷纷拿出武器上前阻止他,却见寄奴竟是不将这些人放在眼中,竟是脚下半点也没停顿,毫不畏惧地向前冲去。
只见他面前的守军一刀拦腰挥来,寄奴似是早就料到一样,脚尖一点便飞身而起,跃到了其中一间木屋的屋顶上,十分悠闲地点着屋顶上的茅草,那茅草本就干燥,近日又没有雨,竟是一点就着,很快便燃烧了起来,他像是在生炉火一般,将点燃的茅草丢到屋边的柴火上,火势便一下子大了起来,很快便包围了整个木屋。
那几个军士不会武,顿时急得直跳脚,有人便喊:“快取弓箭来。”有人却是喊着:“有敌人偷袭。”
寄奴微微一笑,纵身又跃到了另一间粮仓之上,如法炮制。
他抬眼一看,见远处那些围着竺法蕴的军士也丢下了她纷纷奔走了过来,心中一松,然而紧接着却听得一声弓弦声划过,他忙侧身一避,却是一支冷箭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
这般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怒视着那箭射出的方向,却见那火光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自己,此人一身墨绿色的劲装,手上的军弓已经搭上了第二支箭,正指着自己,蓄势待发。
想不到这楚人的军中,也有身手这样了得的男子,寄奴深深地注视了他一眼,不等他第二支箭射出,便翻身跃到了第三座粮仓之上,丢下那火把。
谁知那男子的箭法竟真的是出神入化,寄奴这样迅捷的速度,都没能离开他的射程,甚至他都不需要仔细地瞄准,一转方向便信手拈来。
只见火光中一支白羽箭夹带着急促的风声,比刚才那箭更快地射向寄奴的身体,原来先前那一箭,他只是试探试探而已,并没有用上全力,而这一箭,才是真正要命的一箭。
寄奴没想到他这一箭的速度竟然这样快,想要避开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本能地伸出手臂去挡,只听见轻轻的“破”得一声,手上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却是那箭已经深深地入肉,扎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他见那军装男子已经搭上了第三支箭,这才认真地审视了当前的形势,粮仓还有一座没有烧到,但自己若是再逗留,只怕连性命都会葬送在这里,他不再犹豫,扶住自己受伤的肩膀,勉力纵身一跃,遁入了黑暗中。
脑后又是一阵箭风掠过,这支箭竟是无声无息,连风声都没有,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支冷箭便擦着脖子而过,射在了身边的树枝上。
看着靶子能百发百中,那不过是熟练的射手罢了,而看着活动的靶子能百发百中,那已是一般人做不到的了,古人百步穿杨,一箭双雕,那也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然而此人竟是能根据他跳跃的方向和速度推断自己的行动,并且竟是差一点就盲射中了自己,实在是太可怕了。
此人的眼力,臂力,判断力,都毫无疑问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自己在北府军中多年,竟是也没见过这样的神射手。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后怕,自己对敌人毫无了解,只是凭着一腔热血便贸贸然地决定偷袭,这实在是十分冒险的做法,今天算是自己运气好,如有神助一般地躲过了第一支暗箭,若是自己真的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乱军之中,那实在是太可笑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轻视了对手,就是葬送了自己。
他心里有一丝慌乱,幸而那些军士们忙着灭火,没人追上来,他便缩起了身子,躲在一棵老树下,就着月光和火光,观察起自己的伤势来。
附近没有水源,军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