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心悦目又活泼的小姨子在,生活也多些乐趣。问起一路上的情形,李永薰自然是一分真话九分假话。全是真话不加水的,大约也就是广州城外上船到佛山这一路上的事情了。自然她偷腰牌、装妓女、下“极乐散”的事情也是说不得的。
林铭点头道“看来这几位客商还都是方正君子。这样倒要好好的谢他们了。”
“也是,至少该备张帖子,才显得我们礼数不亏。”
“夫人说的是。”林铭对这老婆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当即叫人备了帖子,送到客栈去。
怎么谢呢?给财物他是万万不乐意的,虽然当这个试百户出息不错,不过上头需要孝敬,过路的同僚得应酬,自己还有一妻四妾要锦衣玉食,外加一堆小厮家仆丫鬟老妈子要养活,开销大得很。朝廷给得俸禄有限,特别是锦衣卫这样的寄禄官多如牛毛的部门,各类吃财政饭的人有八万多号。发饷向来不准时。好在他是在地方上当百户,很有油水的,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混了。
若是只宴请一次,礼数上未免太过淡薄,亲戚朋友知道了未免要议论。正委决不下,林夫人出主意道“反正明天你要请他们的。他们既是来佛山镇做买卖的,不如请几位本地的大商贾作陪?帮他们个小忙。”
“夫人所言极是。”林铭想这也是举手之劳,不费事不费力,人情上也过得去了。“只是请哪几位呢?”
“芊芊说刘老爷是位大夫,杨老爷是药铺的掌柜,不如请杨润开堂的杨大掌柜作陪?他在佛山是这行的翘楚。”
“不错,夫人想得周全。”
“再请一位李洛由李老爷,他前几天刚到佛山。今天也送了寿礼来。他家原是作关外生意的,买卖很大,妾身听闻不少珍贵药材都是关外来得。这李老爷虽然避居关内多年了,说不定手头还有存货……”
李洛由林铭自然是认得的,不光认得,今天他还笑纳了一番寿礼之外的“厚礼”,谈成了一桩事情。他笑了“夫人你想得太多了。这做买卖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去打算好了。为夫就是把人请来相聚,至于能不能谈出什么来,那是他们的事情。”
“是,相公见教的是。”林夫人微微一笑,“今晚芊芊来了,我们姐妹有些私房话说说,劳烦相公今天就宿在轻云那里吧。”
“你一天到晚和姐妹们有私房话话。”林铭怏怏道,“每个月到底是你和轻云、碧波她们睡得多,还是为夫……”
“好啦,相公就不要计较了嘛。”林夫人眼波流动,极妩媚动人,“可也从来没叫相公独守空房呀?再说这是妾身的表妹,也算是半个娘家人,总要照顾得。”
林铭对此似乎还有什么意见,林夫人小声道“明晚妾身和碧波一起伺候相公……”
李洛由是前几天到的佛山,同行的有两个洋人,一个是在澳门经商多年的英国人johnquark――李洛由和其他与他相熟的中国人都开玩笑的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夸克穷;一个是耶稣会的传教士德意志人马阳春。
自从自天启末年奉父命到广州接管家里的洋庄生意开始,李洛由几乎每二三个月就要来一次佛山,订购瓷器、丝绸和药材。通过夸克穷的渠道出口。
李家是世代的豪商,又是在天字脚下的北直隶人士,气派上未免就有些“官气”,一行人从广州出发,用了三条大船,浩浩荡荡沿江而来。一靠码头,直投佛山打铜街的“辽海行”的分号。为了接待东家,分号的程掌柜十天以前就预备好一切轿子一到,李洛由与他的客人,还有他的妻侄名叫顾葆成的,是当年广宁撤镇的大溃退里从乱军中带回来的,也是妻族的唯一骨血。另外一个帮办笔墨的师爷,被接入客厅,特为准备的四名伶俐的小厮,倒脸水倒茶,忙个不停。李洛由一面享受着小厮们的伺候,一面问讯当地的各种消息。
乱过一阵,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