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韵流泪，子墨整个人都慌了。

“你……你怎么哭了！你不要哭！”子墨操控着苏韵的身体想要去擦拭眼泪，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掌控苏韵的身体了，惊诧道“我……我怎么控制不了你了呢！”

“唰——”

惊诧过后，子墨从苏韵的身体中出来，化作一道黑灰色的云雾，漂浮在半空中，云雾扭曲了几下，一个小沙弥的样子倒映在云雾之中。

“你你你……你不要哭！”子墨整个人慌了神。

苏韵这才稍稍收住了眼泪，平复了一下情绪，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子墨，说道“子墨我……我想你！”

轰——

犹豫一道惊雷一般，子墨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说……她说她想我。

这句话，他期盼了太久了，她说她想我。

子墨异常激动，问道“你……你记起我了吗，你记起我了吗？”

苏韵点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讲故事的时候，过往的一起就如同电影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

“太好了，你记得我了，你终于记得我了！”子墨声音也跟着哽咽了。

在过往的岁月当中，他要化作一个陌生人，去亲近自己心爱的人，从相遇、相熟、相知，在相恋的关头，她却消失不见。

他承受的实在是太多了，他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终于！

在第九世，在最后一世，她想起了他。

不知道可喜还是可悲，在他就要消失的时候，她终于想起了她。

子墨化作的那团灰黑色的云雾，渐渐开始变淡，子墨的身影也开始飘忽了起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要消失了？”苏韵看到子墨的样子，后怕的问道。

子墨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笑。

“他这是怎么了？”苏韵看向王阳，希望得到答案。

王阳看了一眼子墨，说道“他的心愿达成了，他要消散了，你有什么话吗，跟他说吧。”

“不！不要！你不要消散！”苏韵大喊，伸手去抓半空中的子墨。

但是她却扑了个空。

“子墨，你看着我，你不能消失，不能！你跟我说说话，你跟我说话啊！”苏韵激动的说道。

“他不会跟你再说话了，”王阳眼眶也微微湿红，道“他已经走了，在你告诉他，你想他的时候，他就走了。”

怨灵存在，靠的就是一口气，一个夙愿，愿望达成，这一口气就松了，便也消失了。

“不！”

苏韵凄厉的喊声传来，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又开始痛哭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道“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我们到底做出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们。”

王阳走过去，轻轻的拍打着苏韵的肩膀，说道“你们都没有做错什么，硬要说的话，便是造物弄人吧。”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苏韵仍旧很难相信眼前的事实，说道“难道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行吗，就让他带着遗憾离开了？”

“你想解释什么？”王阳问道。

苏韵抬起头看向已经快要看不见的子墨，说道“他说每一世，他表白之后，我都消失了，那是因为我记起了前世的事情，我不知道他是怨灵，我以为他跟我一样转世了。”

“在那一刻，我只想到了一句我曾经说过的话我不后悔，但我不该，你本是高僧，却因我而死，若有来生，定不误你。”苏韵的眼睛失去了神彩，说道“我不能再误他了，我不能！”

仓央嘉措说过，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大概便是如此吧。

子墨苦苦的追寻，苏韵却不想再误他。

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却落得两方都痛苦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