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凝重深思之色,不由笑了笑,道“此为我谢氏一家之言,诸位若不认同亦无妨,君子和而不同,每家都有每家衡量利弊的角度,我谢氏衡量的利弊便在此,诸君随之或是背之,皆由自便。”
说完谢传经朝众人长揖一礼,直起身后整了整衣冠,迈步朝前走去。
他的身后,是众多沉思犹豫的世家子弟,他们的身后,是层峦起伏的兴庆宫殿,宫殿里住着一位刚刚向他们许过宏愿的老皇帝。
李隆基和顾青之间,谢传经代表谢氏已经做出了选择。
而剩下的世家子弟们,在犹豫许久之后,终于咬了咬牙,各自告辞回馆驿私宅。
第二天清早,城门刚打开,便有无数快马飞驰出城,朝各个世家本族所在地奔去。
城外安西军的兵马突然调动起来。
一批批的将士在将领们的带领下分别出营,奔赴各个不同的方向,每支军队的后面是浩浩荡荡不见首尾的粮草辎重大车,随军书记文吏坐在辎重车的粮食包上,忍受着车马的颠簸,却神情凝重地用笔记录粮草兵器的收支账目。
一拨又一拨的斥候被提前放了出去,每隔两个时辰便有斥候飞马回到前锋之中,禀报前方的路况和敌情。
长安城内,留守的数万安西军将士枕戈待旦,巡城的频率和力度骤然增加了许多,对长安城的掌控也比以往更严厉了。
京兆府官衙内,府尹宋根生这两日不停签发政令,下发长安城各坊坊官,巡街武侯,以及官衙内的差役们,严令辖下差役武侯人等搜捕城中可疑人士,增加夜晚巡街次数等等。
城内的空气骤然紧张起来,百姓和商贾们不明所以,只觉得诧异,但居住在长安城的朝臣们却仿佛明白了什么,不愿急着站队的朝臣们纷纷安分守己,除了朝会和官署办差,其余的时间皆是闭门谢客,更不与同僚私下来往,生恐冲犯了上面几位大人物的猜忌之心。
而一切看清了局势的朝臣们,则悄悄向顾青的王府投递名帖,准备丰厚的礼物悄然登门拜会,表达站队之意。
也有朝臣入夜后进宫觐见天子,在天子面前拍胸脯表忠心。
全城的气氛紧张且诡异,一股暗流以无可阻挡之势悄然流动,在诡谲的沉默中酝酿着惊涛骇浪。
山雨欲来,黑云压城。
不知者无谓,知道的人都明白,天无二日,朝无二主,决战的那一天已将至。
安西军的异常调动,便是为这场巨变吹响了号角。
郡王府内。
顾青半阖着眼,躺在张怀玉修长又有弹性的大腿上,而张怀玉正用一支玲珑银勺给他掏耳朵。
耳朵又痒又酥,顾青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表情舒坦得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猫。
“安西军分三路开拔出城,决战有把握吗”张怀玉的手很稳,让顾青舒服得根本不想说话。
久等不到回答,张怀玉推了他一把,嗔道“问你话呢,威风凛凛的一军主帅,将士们都出征了,你却舒舒服服只顾享乐。”
顾青睁开眼,叹道“我掏个耳朵而已,怎么就享乐了放眼看看满城权贵,哪个权贵过日子有我这般节俭”
张怀玉呸了一声,道“掏耳朵当然也是享乐,银勺在你耳朵里进进出出,让你那么舒服,难道不叫享乐吗”
顾青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没有证据”
张怀玉茫然地睁大了眼。
顾青叹了口气,张怀玉什么都好,就是缺乏情调,明明常行夫妻敦伦之礼,但她在男女之事上仍单纯得像个孩子,而顾青想的却是让她当孩子他妈
如果换了皇甫思思,顾青每一句荤话她都能稳稳接住,而且青出于蓝,好几次两人说着荤笑话,说着说着皇甫思思居然把顾青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