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犯了事,在家哭得泪人儿一般,邢刺史说郑简是逃兵,便请拿出安西都护府开具的文书,我回去对他的老母也好有个交代,如何?”
邢深神情淡漠道“顾县侯见谅,此为本府之事,下官不便将文书拿与外人。”
顾青挑眉“邢刺史,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吧?拿不出文书,莫非这是当着本侯的面炮制的一桩冤案?”
邢深的语气越来越生硬“侯爷在长安受尽天子荣宠,下官本不该开罪。但县侯不可干预地方公务,这是朝廷的律法,还请侯爷自重。”
看着堂外气得瑟瑟发抖却强行忍住的韩介,顾青叹了口气。
果然如自己所料,此次来刺史府的结局并不乐观,聊天聊到这里显然聊不下去了,再多说一句便是直接撕破脸,在没有弄清楚邢深的后台背景以前,顾青决定先忍下来。
毫无笑意的哈哈一笑,顾青起身拂了拂衣袖,道“多谢邢刺史款待,本侯告辞。”
邢深亦面无表情地起身“下官恭送侯爷。”
说着“恭送”,邢深却动都没动,能站起来似乎已是他最大的礼貌了。
顾青仍微笑着走出堂外,跟在后面的韩介满腹怒火意难平,转身朝邢深冷笑一声,刚准备开口放两句狠话,被顾青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
走出刺史府,韩介愤愤不平道“侯爷刚才为何拦住末将说话?”
顾青嗤笑道“你能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韩介眼睛一亮“好句子,说到末将心里去了,刚才就应该说这句。”
顾青懒懒地道“长点心吧,这句话是退婚专用的,用在此处不合适,再说,我虽是少年,但我一点也不穷。”
韩介走了两步,加重了语气道“侯爷,那姓邢的刺史鬼话连篇,郑简绝非逃兵,他分明是想扣住人不放。”
顾青点头“我也相信他不是逃兵,我们现在要弄清楚的是,他为何要拿住郑简,为何要撒谎说他是逃兵,找到原因才能找到解决此事的根源。”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请侯爷吩咐。”
顾青想了想,道“首先,派个人回长安,找李十二娘,请她帮忙打听这位刺史的靠山是谁,要想拿捏他,靠山才是他的命门。”
“是。”
“其次,派一些亲卫出去,散落在这商州城的大街小巷,逛街也好,酒肆厮混也好,少说多看多听,民间市井关于商州刺史的风评全都记住,回来禀报于我。”
“是。”
顾青悠悠呼出一口气,道“最后,带我去见郑向和他的老母。”
郑向和他的老母住在商州城一条暗巷的民宅里,民宅很简陋,四面被别家的宅子围住,弯弯绕绕曲径通幽才走到。
留下几名亲卫在外面把守望风,顾青走进院子便见到形容憔悴的郑向,正搀扶着一位老妇人,见顾青进来,郑向眼眶顿时红了,扑通一下跪在顾青面前。
“谢侯爷亲自为小人奔走,小人……”
顾青将他搀起身,温和地笑道“遇到了事我便不是侯爷,而是你们的袍泽兄弟,不说客套话了,这件事还没解决,要尽快,迟则生变。”
旁边的老妇人面容沧桑,眼神却无比刚毅,打量了顾青一眼,屈膝行了个福礼道“老妇拜见侯爷。”
顾青急忙扶住她,笑道“这位婶娘莫多礼,哪有长者对晚辈行礼的道理,折煞晚辈了。”
老妇人叹道“能给侯爷当亲卫,向儿好福气。侯爷如此尊贵的人物,竟为了区区一个亲卫而亲自从长安赶来,足可见侯爷待部曲之真挚,老妇早已嘱托了向儿,往后在侯爷一定用心护侍,若遇危难,纵为侯爷殉身挡死亦在所不惜,侯爷这般人物,大唐若能多几个就好了……”
顾青苦笑道“婶娘莫随便说什么生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