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沉默思考的邦尼维尔，唐川道“不用想了，对你而言，这个问题暂时无解，为了集体利益，牺牲小部分无辜者，这不是你经常会遇到的选择吗，还惆怅个啥。”

邦尼维尔笑的难看，道“那是我主动选择的，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必须这么做，因为我是教皇，而这次不一样，我认知到了……和你全方面的差距，所以更加难以想象，你口中已经强大无比的异域文明，以及即将出现的强力竞争者，到底是何等存在了。”

唐川不为所动，道“总之你做好准备就行，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是，只要你们有一定底牌与之抗衡，他们也不愿意葬送自己积累起的成果。”

邦尼维尔依旧叹息道“没想到我连一个表面上的正义，也不能给那些信赖我的人。”

唐川见她似乎真的被打击到了，无语道“你是好人吗？”

邦尼维尔想了想，摇头道“不是。”

唐川又问道“你想要维系真正的正义吗？”

邦尼维尔点头道“想。”

唐川再问道“好人和坏人谁能够维系更大的正义？”

邦尼维尔沉默一阵，摇头道“不知道，但我相信如果我不能的话，其他人更做不到。”

唐川站了起来，道“这就对了，你一不是好人，二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那还在这怨天尤人干嘛，我想你并不是惋惜不能给世间带来正义，正义一直对你来说也只是工具而已，只是自以为能够改变世界的魄力遭受到了打击而已，还一副壮志未酬的模样干嘛。”

邦尼维尔苦笑起来，道“你可真的一点不温柔，没有男人会像你这样，至少在我面前是的。”

唐川抬手端起了她的下巴，左右端详一阵，道“发自内心的？这可不像你啊，你也需要温柔吗？如果需要，完全可以走出这个门，外面的所有人，都是你想要的。”

邦尼维尔并没有反抗唐川这亵渎的行为，虽然知道这样的行为完全是蔑视和挑衅，就像自己为了宣示自己的至高，对那些王室们所做的一样。

不过在这个男人面前，邦尼维尔却并没有觉得被丝毫挑衅到的，反而觉得……

他完全有资格，以这样居高临下的目光蔑视自己。

邦尼维尔叹息道“可是外面的那些人，永远无法达到哪怕与我平视的态度，那样的温柔，或许我可以称之为懦弱和谄媚。”

唐川却兴致缺缺的收回了手掌，道“是的，你是如何看待他们的，我就是如何看待你的，所以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吧。”

“……”

邦尼维尔还在沉默的时候，唐川就转过身去，他的前方凭空出现了一道宽门。

那头，似乎是苍黄大陆的世界。

邦尼维尔身体微微前倾，急忙道“你去苍黄大陆干嘛？”

唐川头也没回，向门户里走去，道“帮助这个世界。”

邦尼维尔突然又道“为什么指引我，又为什么除了我之外，还选择了其他人？”

门户渐渐关闭，唐川的最后的声音传来，“异域文明的发展速度超出我的预料，仅剩的一年时间，你唯一能做的仅是让一切不要变得太坏，能力不足，我自然需要其他人来代替一部分你的作用。”

门户合拢，屋内回复平静。

邦尼维尔却有些无神的看着空旷的房间，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苍黄大陆。

威廉王国。

枫叶城的边郊处。

天色已晚，人丁零星，唐川踏出传送门后，就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巷弄里。

他刚才对邦尼维尔说的话确实是真的。

虽然曙光帝国的人不会轻易发动灭绝的战争，因为那对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消耗掉自己好不容易积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