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伯都是牺牲的烈士,所以才不能接受警察和军人做女婿吧。这一点我能理解。”
既然甘甜她对父亲的反对有自己的理解,那么想要搬出去的原因就只剩下了“不能自处”。甘建军没有停下手里的事,边准备着小菜边说:“昨晚半夜你奶奶睡醒一觉突然问我她睡着前是不是对你说了很多不好的话。她说她当时脑子里很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事情刚发生的那两年她对你妈妈连带着你是有些怨气,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看开多了。还说,毕竟是自己嫡亲的孙女儿,还就这么一个,怎么可能有多大的怨气。”
甘甜站在父亲身后眼泪花扑簌簌地落下,她知道这些才是祖母的真心话。人心都是肉长的,有温度有知觉的,祖母对她的疼爱,不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是她真真切切体会到的。只是眼下,她要怎样才能说服父亲同意她搬出去呢?
“爸爸,妈妈离开了你。你每次看着我,心里难受吗?”
甘建军似乎笑了笑说:“傻子。难受什么?你妈离开了,你就不是我的亲闺女啦?”
甘甜模糊记得,母亲离开一个月后父亲突然回家。一天下午雨很大,父亲还是带着她出门了。父亲穿着军用雨衣,打着一把大伞,甘甜就塞在父亲的胸前,小脑瓜子就缩在父亲的颔下,大雨一点也碰触不到她。那天,游乐场里一个游客都没有,餐厅里只有母亲在等他们。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甘甜都记不清了,就记得本来是母亲抱着她,后来母亲说要去趟厕所便把她塞给了父亲。母亲留给她的最后印象就是大雨朦胧中那个穿着军用雨衣埋头急行的背影。
“妈妈去儿了,你知道吗?”幼时记忆浮上心头,甘甜心心念念的问题脱口而出。以前总不敢问出口,因为在家中一旦提起祖父与母亲祖母与父亲必然要难过很久,很自然的这一类话题就成了家中的禁忌。现在想想,父亲除了独自饮泣并未有过其他表现,悲伤大过埋怨吧?而且父亲从来只说母亲离开了,没有说过其他,难道父亲心里一直是有期盼的?
“不知道。”父亲的语气生硬多了,有阻止甘甜再问下去的意思。转过话题又说:“你吃点别的什么再去睡也行。我把早饭带去医院和你奶奶一起吃,然后就办出院回来。”
甘甜嗯了一声作答,然后洗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