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不太明白伍大爷所说的大房、二房、三房具体是什么样的单位名称,于是问“是翰林祖爷的长辈娶了三房太太,这样分的支系吗?”
伍大爷连忙摇手“不不不,那时候都是庄稼人,哪能娶几房太太。是三兄弟,我们家是大哥的后人,翰林祖爷家是三弟的后人,三房只有翰林祖爷一个独苗苗”。
甘甜转了转眼珠子,又问“那后来呢?翰林祖爷既然做了帝师,肯定是定居北京城了呀,人丁也该兴旺了吧”。
“翰林祖爷膝下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嫁给北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做太太,大儿子从了军,二儿子进一个什么王府做了郡马。三儿子带着自己的一个儿子,两个闺女回到了这里,这才有了这个院子。”伍大爷抬手扫了一圈,像是抚了院墙屋脊一遍。
“那么,除了三儿子带着家眷回乡,他的哥哥姐姐妹妹就一直没回来过?翰林祖爷也没回来过?”
伍大爷摇着头答“没有。那时候世道乱,越来越乱。我们这里又山高路远,土匪横行。哪能说回来就回来,说出去就出去啊”。
甘甜表示理解,转念又问“伍家在这里是大户,周边的土匪难免不打他家的主意吧?”
伍大爷叹道“说不得这话!怎么没有来过。现在说起这里是“翰林院”觉着多不一样。在当时不过就是房屋亮堂点,漂亮点,宽敞点,家里富裕点。说到底还是个普通人家。你京里再有人又怎么样?远水救不了近火,县官不如现管啊。这三爷家的大女儿就是给土匪拉去做了压寨夫人,这一家子才有了后来的安生日子”。
甘甜倒是听起了兴致,问“啊!那起初这姑娘得多难过呀?旧时候思想跟现在不一样。伍家上下肯定也过不了面子这关”。
“嗯······这么说也不全对,”伍大爷似呼有些得意“起初乡邻是有些风言风语。不过,读书人家的大小姐,那是有学问,有见识的。跟了土匪头子后把那土匪头子是治得服服帖帖。带着一帮子土匪就在山上开荒种地养殖,没有下山来打家劫舍。原本就是些没有口粮无法过活的人,有吃有喝谁还打家劫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耍呀。后来大小姐还带着土匪头子和孩子回来上门,走的跟普通人家姑爷上门拜岳丈岳母一样。三爷也觉得自家女儿化解一方恶瘤,是能耐,心里高兴,根本就不把那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了。这土匪为人耿直,仗义,本性不坏,三爷也是越看越喜欢。”。
“这倒是很不一样的好结局。”甘甜也为之高兴。
“老天的意思是没个准儿的。”伍大爷撇了撇嘴,摆弄收集起来的零碎木料。它们有些是雀替的一部份,有些是窗棂雕花的一部分,有的原本就散落在院里的各个角落里,不知原本镶在何处。它们共同的特征就是形态精美。
见伍大爷似乎不在有接着说下去的意思,甘甜连忙问“怎么这么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吗?”
伍大爷拿着一块好看的雕花木料,笑着说“三爷最后还是被他女儿给气死的。不过不是大女儿,是小女儿”。
“小女儿?”甘甜问。
伍大爷把那木料放到另一边,说“是啊。这小女儿小她大姐十来岁,自小娇惯任性······”伍大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接着说“后来跟一个远方来的教书匠好,但是那个教书匠负了她,自己跑了。她想不开就在这阁楼上,原来那教书匠住的那个房间上了吊”。说完,伍大爷又连打了几个喷嚏。
“就是伍家请的教书先生中的一个吗?”甘甜立马觉得这是多么熟悉的桥段,才子佳人后院相会之类的戏码。真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对啊”伍大爷缓了口气说“当时镇里的人都笑话三爷说‘瞧他给自己俩闺女起的名儿,一个涤莲,一个柳依。简直白瞎了两个听上去冰清玉洁的名字’。把三爷气得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