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药臼里研磨好的药粉,倒在几张比巴掌大一点的桑皮纸上,然后细细包好,放在一个小铁盒里,做完这些,她才看向傅珣“我为什么要生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师傅一直都是这么教导我的。”
傅珣沉叹一口气,那样子竟一点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显得异常老练,仿佛经历过重重磨难一般“你这样子,倒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楉停下归置药类的手,她自来最爱做这事,每次都能让她焦灼的心归于平静,“听起来,你很希望我生气?”
傅珣一时哑然,在药架之间走来走去,想着该如何岔开话题。
狭小的帐内,各种药香窜进他的鼻子里,让他突然想起了那次他们戏弄夏懿那伙人用到的月寒,那东西还真是不错啊,若能要到也是不错,想到这里,遂状似不经意地撩动着药框内的白苏子“阿楉,上次咱们用的月寒还真是个宝贝啊,你把那方子教给我呗,往后我派探子的时候也给他们带上一点儿,多方便。”
“你倒是想得挺美。”一眼看出他心中的小九九,丢给那位在药架间穿行的大爷一个白眼,阿楉无情地给了他答案。
“将军,将军……”药帐之外,一道洪亮的声音在远处响起,语气紧急,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阿楉放下手中的簸箕跟着傅珣一起出去看时,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士兵噔噔噔的朝他们跑来,因为体型的缘故,如此凉爽的天气都让他出了一头大汗。
“什么事?”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傅珣冷声问道。
“将军,北地人已经到了城外,嚷着要见您。”那士兵还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抱拳见了一礼便匆匆回复。
傅珣听了,下意识往身后看了一眼,见她一脸的处变不惊,方才说道“好,本将知道了,待会儿便过去,你现在去组织城内的兵马,将城中百姓安置在安全区域,严加防守。”
“是。”士兵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脚下生风,领命而去。
看着他走远,傅珣才回身,双手抓住阿楉的肩,微微弯下腰得以跟她对视,一脸认真地说道“阿楉,我先过去瞧瞧,你等会儿跟城内士兵去安置点,其余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不用了。”她对上他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些笑意,细看又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我随你一起去。”
“可是……”傅珣皱起了眉头,对她这提议实在是不赞同。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她拿下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率先往前走去。
……
阿楉跟在傅珣身后走上城墙,应了他一路死皮赖脸的磨叽,她在脸上覆了一条丝帕,虽然她也不知道这薄如蝉翼的丝帕究竟能遮挡住多少她的脸。
傅珣挥开一个站在垛口处的士兵,告诉阿楉,她只能从这里朝外看,否则就只能站在城墙最里处,听他们谈话的声音。
阿楉看着这小子的嚣张气焰,颇为无奈的点点头,她这也算是某种程度的寄人篱下了。
蹲下身子,手攀上那个比她脑袋小不了多少的垛口往外看。
城墙之外,是大批手持砍刀的羌族人,因为九宫山山高路险,所以他们没有骑马,皆是徒步而来,作为游牧民族,羌族人骑兵最强,没有马,便等于是卸下了他们最有力的武器。
华阳历来兵力强盛,在各国之间几乎处在最强的位置,但唯独骑兵,自昌乐皇帝起便落后于羌族。
想当年昌乐皇帝一时没想开霍霍到羌国之时,非但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反而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也因为这个优势,羌国成为了唯一可以与华阳匹敌的国家。
虽然傅瑨一直都非常注重培养华阳的骑兵,但是到底跟羌国这个几乎是长在马背上的国家有些差距。
幸而两国现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