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突然就觉得很好笑,他往外走,刚没走两步就听见皇帝说,“曹汀愈,你也退下吧。”
曹汀愈便应了一声是,这一个皇子一个太监的,就一前一后的从御书房里出来了。
二皇子在门口停了一下,曹汀愈自然是不能走到了他的前面去的,便是就站在后头等。
二皇子突然开口问他,“你查,东厂查,你说的所谓的流言,真的是从本王府上出来的吗?”
曹汀愈便说,“奴才不敢欺君。”
二皇子就笑了一声,“倒也不知道是,欺君,还是君授意呢。”
这可是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曹汀愈自然是接不了的,只是垂头不吭声。
二皇子就说,“你在里头听着,是不是也觉得好笑?”
他仰头看天,“这深宫围墙之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竟然是彼此之前一点信任都没有,这样也就尚且罢了,可——可自小一起长大的姊妹,看着我们长大的母亲,竟然也是都不相信,这人,过的也真是无趣。”
曹汀愈这下不能假装听不懂了,就宽慰了他一句,“殿下多思了,如今陛下娘娘都在气头上,一时半会儿的可能是想不到殿下的深意,假以时日,一定就会明白殿下的意思的。”
二皇子耸肩,“旁人不懂,父皇母后还能不懂吗?不管多生气,总归也是懂的,但是再懂又能如何,到底也是不相信本王罢了。”
他叹了口气,“罢了,皇家自古如此,我倒还好似看不透一般,真真也是可笑。罢了罢了……”
他说了这话,就慢悠悠的往外头走去了。
陆城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走到了曹汀愈的身边,“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只是觉得……也有点可怜吧。”经此一役,二皇子在宫里的所有势力估计都得上缴了,一个还没有登基就已经是断情绝爱的皇子,皇帝看他,未必会有多少满意。
所以……只怕是难了。
陆城笑了一声,“你啊,还是在宫里头的年份太浅,怎么连这个也看不懂。”
曹汀愈转头看陆城,“还请大伴指教。”
陆城摇头,“他是嫡子,当今唯一的中宫嫡子,你以为他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放弃了?”
曹汀愈一点就通,他笑了一声,“也是。”
中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即便是眼下对他心生不满,可是嘉和到底是迟早就是要嫁出去的女儿,现在偏心一些,等这两天嘉和再次启程了,皇后对二皇子的不满肯定瞬间就消失不见了,毕竟日后皇后还要指望二皇子呢。
所以二皇子在皇后这里很快就会回到曾经的。
而皇帝,皇帝自然是会对二皇子不满的,但是这是嫡子啊,皇帝是想要抛弃,这满朝文武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所以,二皇子现在即便是看去很失望,但是他其实心里也肯定就是清楚的,所以他回府之后也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等待皇后的回心转意也就是了。
“现在需要担心的,可是我们的皇后娘娘才是。”
曹汀愈笑了笑,看似是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只是说,“这娘娘稳坐中宫,身边又有一儿一女傍身,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陆城就说,“你小子,怎么如今竟是到了咱家的跟前装蒜了,你的眼睛多毒,这咱家还能不知道呢?你在里头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叫猪油给你糊了眼了,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曹汀愈苦笑着低头,“大伴这话说的,有些话大伴说得,这奴才啊,可是说不得的。”
陆城呸了他一声,“你别在这里装了,有什么是我说得,你东厂千户不敢说的,只不过在这里糊弄我这个老人家罢了。”
曹汀愈的眼底闪过一点光,然后就说,“大伴这就是真的冤枉奴才了,说白了,奴才也不过就是真的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