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迟迟在身边伺候了这么些人,好似也是认不出她的。
到时候若是轻易有个冒失的举动,迟迟这伤口,可是经不起再折腾了。
可这些话阿韦不敢说。
她不知道在迟迟心里这个冷宫的母妃到底是占据了怎样的地位,也是害怕静妃在冷宫的这件事戳到了迟迟的伤口。
可迟迟听了她的话只是笑了笑,“我多月没去看母妃,母妃只怕是已经认不出我来了,哪里还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呢。”
阿韦却觉得此事不论如何都是不妥的,她咬咬牙,把之前不敢说的话一并全部都说了,怪罪的话,就让殿下怪罪好了,总归是她必须得说。
伺候殿下一场,也不能成个瞎眼的人,“殿下,殿下……如今殿下方得陛下看重,如今殿下能有如此,那陈嬷嬷为什么不敢在殿下面前放肆,殿下说不要她的人她就不敢多说了,都是因为陛下的恩宠啊。”
阿韦几乎要哭出来了,“殿下这样辛苦,拼着要挨一剑也要得的眼前的恩宠,难道就又要拱手让出去吗?”
她头磕在地上,“但凡,但凡是殿下去看望静妃的事儿又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陛下就会想起殿下是静妃娘娘的公主,到时候,到时候只怕是所有的恩宠,又会全然崩塌没有了啊。”
迟迟笑了一声,“你起来。”
阿韦不肯动。
她叹了口气,“难道我不去看望母妃,我就不是静妃的公主了吗?”
阿韦僵住,她只是咬唇说,“至少,至少陛下定然是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的。”
“那我仍旧是在苟且偷生。”迟迟摇了摇头,“不要叫我生气,你先起来。”
阿韦只得起来。
又听的迟迟说,“你该知道我的性子,我肯忍辱负重的活着,可千万不愿苟且偷生的。一个人若是忘记了自己的根去活着,那又还有什么意思。”
阿韦抿唇,她知道迟迟的意思,可是仍旧是不肯松口,就她看来,至少是回宫就即刻去看望静妃的事儿,实在是不够妥当。
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之前的护驾之功,不知道是还能落下多少。
而不传出去是不可能的。
这锦阳宫看似比之前华丽规矩,可这身边的人定然还是全部都是皇后的人。
既然是皇后的人,就好像一个漏网一样,什么东西都藏不住,只怕是迟迟这边刚出门,那边皇后就接到了消息了。
“皇后娘娘那边,现在还怕是抓不到殿下的把柄在苦恼呢,殿下怎么就自己想着要送上门呢。”
迟迟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我都清楚。”
她的眼神看向窗外。
已经是入秋了,她的寝殿外头也有落叶飘了下来,郁郁金黄,带了点寂寥和萧瑟。
虽说是不如山上寒冷,可是这山下,这山下虽然是人间,可是却叫迟迟觉得没有一点的温暖。
也是,皇宫内院人情复杂,但再复杂的人情只怕也是没有一点温度的。
其实阿韦的话迟迟又何尝不知道呢,她知道立刻就去看静妃是个多大的漏洞,甚至给了皇后机会。
她明白,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忘记她的身份。
她这个静妃之女的身份。
但迟迟不想。
她不想也被这个冰冷的怪物给吞噬了,不想自己也成为那样一个没有一点温度的人。
至少在宫里的这十余年,她一开始有的温暖,就是那个已经是疯疯癫癫的冷宫母妃给她的。
“但你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她下了定论,反正不管别人怎样说,她都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本心。
她是穿越而来的人。
如果到了现在却和这宫里的这些人一个样子,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把自己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