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越走越近,眼瞧着就是要到跟前了。突然后头有一人匆匆跑了上来,不知是和领头的人说了什么。
那明黄色的人步子一顿,竟是又掉了头往回走去了。疾风暴雨之中,迟迟甚至是在想,自己是有多倒霉,这到嘴的鸭子都能这样飞走。
眼下雨这么大,又马上到了午膳的时间,锦阳宫里头的宫女太监们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有法子回去了。
迟迟忍不住苦笑,这下是真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算计了这么久,功亏一篑。
很快她又安慰自己,今天不是个好时间,皇帝如果听闻她去看了静妃出来,心里难免会升起厌恶之情,到时候恐怕更是不便她后续的处理。
不如过个两日也好。迟迟想了一会儿,见雨没有要停的样子,早膳没用,这会儿肚子早就饿的打鼓了,她就准备冒雨跑回去了。
突然亭子里走进来一个小太监。迟迟连忙转身背对着他,那太监似乎也惊讶这个时候这亭子里会有有人,微微屈了膝,
“给主子请安。”大抵是认不出她是哪宫的人,又看衣着不似宫女,便称了主子总归不易出错。
迟迟嗯了一声,莫名觉得这太监的声音有点耳熟。她小心的转头去打量那小太监,深蓝色的官袍落在他身上,清瘦高挺,没有半点太监瑟缩的样子。
迟迟忍不住在心里咦了一声。倒是像极了个翩翩少年郎的样子。在迟迟小心看他的时候,那太监也在打量她。
这么个年纪的孩子,身边甚至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衣着又如此的朴素,只怕是连等闲宫里头的宫女都比不上的,不过也就只有那位五公主了。
曹汀愈此刻的内心几乎是翻江倒海一般,他总归是有不便与外人道的情绪对着这五公主的。
若说这五公主之后的结果可不算好,远嫁异乡,又碰上了朝斗,嫁了父亲又许了儿子,后来又被叔叔给抢走,最后一席红衣在城墙之上坠下,可以说是过的极其悲惨的一生。
可眼下瞧着,也不过就是个瘦弱的小女孩儿罢了。但对于曹汀愈而言,她当然是不止如此的。
就在他的记忆里,这个瘦弱无助的小女孩,却是当年他的唯一一点亮光和温暖。
是她在他艰难到几乎寻死的关头,以微小的声音安慰了他。
“你还好吗?”那样无依无靠尚且自身难保的小女孩儿,眼底澄澈似水光浮过,但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曹汀愈还记得自己在那个时候,浑身是刺,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接近,乃至于最后她悲惨一生,他甚至什么都没能为她做。
皇权之下何人不似蝼蚁,曹汀愈心里升起一点冷意,他嘴角凝了冷笑,眼底冰凉一片。
既然给了我机会让我重来一次,我不可能再如曾经那般被人随意碾碎。
他声音温润,但不可避免的带了点太监的尖细,
“疾风骤雨,奴才看公主身边没伺候的人,不如由奴才送公主回去?”嗯?
迟迟看他,穿过来到现在,碰到的第一个主动示好的人。迟迟转头看向亭子外头,
“不必,一会儿自有人来接本宫。”女孩儿昂着下巴,似乎还想要保持她公主的尊严。
曹汀愈掩下眼底的笑意,把油伞搁在亭子边上,
“既如此,奴才便告退了。”他冒雨而走,迟迟转头看他留着的那把伞。
他分明就是知道了她是谁,难不成还可怜上她了?迟迟冷笑,如果说四五年前她还会相信这种突如其来的怜悯,但是现在,她怎么可能再信任何人。
但是伞嘛,可是不要白不要。迟迟打了伞回去,只是雨实在太大了,等到她回了宫的时候,袖摆连着下摆都湿透了,而阿绣正和小宫女一块儿靠着廊下嗑瓜子,看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