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齐坐在那儿,面色平静。
没人知道闻人先生说的是谁。
但闻人先生也不说名字,只是皱着脸提醒。
并非批评,而是真心提点。
因为闻人先生早上收到了温孤齐请求休沐的帖子,请求休沐必须要写明是因为什么原因,温孤齐见这种情况也不可能一直瞒得下去,干脆写了进宫面圣。
本来请求休沐是请了一天,倒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
闻人先生继续道,
“今日休沐的人比较多,所以也不讲正课,今日就与大家说说大家感兴趣的事物。”
讲室里面的学子左右去看,发现不仅仅是江舒云没有来,连同温清岑,江禄,江紫,江朱都不在,陈深也不知去哪了。
大多数人都没注意,竟然有这么多人都缺席了。
闻人先生沉重的话风一转,还把视线投向了坐在后面的温孤齐,
“想必方才诸位也看见了,方才外面有不少别班的学子探头往这个讲室里看,究竟是为谁而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
闻人先生微微提高了声音,
“江若弗。”
本来垂着眼睛看女学书的温孤齐抬起眸子。
闻人先生走下讲台,背着手在讲室里渡步,
“为师听闻你在花朝宴曲水流觞时作诗无人可出你之右,不少人也因此闻名而来见你,不如你与诸位同窗讲讲,在花朝宴曲水流觞之时发生的趣事。”
温孤齐站了起来。
闻人先生道,
“曲水流觞第一道托盘诗承何题?”
正在此时,温清岑站在了门口。
众人纷纷望向门口,文人先生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见了门口的温清岑,温清岑略带歉意的一拱手,
“先生,学生来晚了,还请先生责罚。”
闻人先生摸了摸胡子,
“不迟,来得正巧。”
闻人先生抬抬手示意要温孤齐坐下。
“温清岑,为师记得你也在花朝宴上。”
温清岑点头道,
“是。”
闻人先生笑了一下,
“既然你来迟了,就罚你来给大家讲讲花朝宴曲水流觞的见闻。”
———
愿南山上,半山腰处,
温孤煜与渌尘对坐,棋盘已经满了大半。
温孤煜见缝插针道,
“上次道长说的话,弟子虽未能完全摸透,却也是摸到了一些门道。”
他颇有些得意地捏着棋子道,
“灵魂有变,实体无变。”
细长的手指捏着黑色的旗子,他对指尖棋子斜眸而视,
“弟子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而且心中成算已经十有八九。”
渌尘落子,
“凡事不要言之过早,只怕未能窥见其全貌,便急于求成,会酿成大错。”
渌尘黑白参半的头发全部用一根细竹束着,有些潦草随意,在山水间愈发放荡不羁,穿着的袍子也有了一处补丁。
温孤煜毫不避讳,
“道长又不知如今弟子心中所想,怎么知道弟子心中所想一定是错?”
“就算是如道长所言,将弟子自己至于险处,危险之处也一样是转机,总比安稳得一成不变的态势要好。”
渌尘拍了拍自己的拂尘,
“想必你心中已有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