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听得懂,那么让你就该明白,我不是拿你毫无办法。安清越,你如果还想要继续在傅家待下去,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了。”
宁敏华说到这里,一字一顿“你和盛光的婚事,我也不满意的很。可是你心里清楚,你和盛光,究竟是谁更需要这份婚姻。你的母亲需要我提醒你吗?”
安清越的脸色,一片煞白。
她没有想到,傅盛光会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宁敏华,亦或者说,不是他说的,而是宁敏华自己揣测出来的。
可是,这又有什么区别。
安清越觉得,她不吝于被当众打了一个耳光,简直颜面无存。
二十五年前,安清越的母亲,是安家的小少爷在外面圈养的情妇。大概是因为从小就在这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中长大,哪怕后来她出落得漂漂亮亮,可是骨子里面,却是彻骨的自卑。
安清越在十岁那年被接回安家,续弦在当家主母名下。安家外面的人看来,她是安家的千金,身份尊贵。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不是的,这一切,不过就是假象而已。
她有多自卑,有多战战兢兢地长大,旁人不能领会。
倘若在这样的环境中,她的母亲能对她有一丝丝的爱惜,她也许也不至于强迫自己留在安家。可是偏偏,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把她当作夺宠的工具。
她在十岁那一年就明白,只有她在安家当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她的母亲才会对她青眼有加。
也就是这样畸形的成长环境,让她的性格里带着阴暗和自轻的成分。一方面,她从来不相信,所谓的亲情,她只相信她自己。可是另一方面,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那份温暖。
矛盾的程度,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傅盛光和她的这段婚姻,带给安清越的最直观可见的感受,就是安家上下不敢再对她的母亲做什么。
她的母亲,终于能在安家堂而皇之地出现。
旁人叫她“李小姐”,不敢怠慢。
此时此刻,宁敏华的这番话,无疑戳中了她的死穴。
安清越脸上的从容冷静,有了破裂的征兆。
一直到宁敏华离开,她都没有再说什么。刚才她所有的逞强,都变成了色厉内荏。
放在世人眼中,傅盛光再如何不堪,配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不说一句纡尊降贵?
她坐在远处,看着宁敏华离开,背脊僵硬得就像是被人从身后挟持一般。
她如履薄冰,芒刺在背。
一直坐了很久,她起身离开,拉开餐厅的门,入眼是对面的马路。车水马龙,灯红酒绿。
安清越站在原地,神色恍惚了一瞬。
女孩子不是都说,购物会让人心情变好吗?她现在这么难过,如果去购物的话,是不是就会好一些?
她这般想着,已经举步朝着对面走去。
她的神思恍惚,以至于走路的时候,没有注意来往的车流。
有司机按响了喇叭,骂骂咧咧开口“没看到是红灯啊!什么傻逼玩意,你特么眼瞎吗!想找死就赶紧,你上赶着去投胎啊?”
安清越听着,终于被拉回了一丝神思。
她看向那位差一点撞到自己的司机,刚想开口抱歉,却被人一把扯到了身后。
傅盛光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他的额角都是汗,一看就是一路跑过来,没有停下。
“安清越!你发什么疯!你看我不顺眼,也不至于去寻死吧!我再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打算去死了!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他说起话还是难听得很,可是安清越眼眶一热,却落下泪。
刚刚满腹的委屈,似乎在这一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是!我不想活了!傅盛光,为什么我就这么惨,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