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北砚觉得自己脑海中,那根名字叫理智的弦,一瞬间被扯断。
他看着她,因为激烈的思想挣扎,手脚都是汗。
一个声音说,赵北砚,放她离开吧,她不爱你,你也是将死之人了,还能改变什么?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说,她这辈子还有很多时间和傅瑾珩长厢厮守,两年,你这辈子,就问她要两年。
两个声音前前后后地环绕,最后,还是后者占了上风。
赵北砚缓缓睁开眼,看着后视镜里,自己温润雅致的面目。
旁人看他,他是翩翩公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灵魂,早就已经肮脏不堪了。
他一无所有,可是却奢望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物——傅瑾珩的余欢。
他一心,想要将皎皎明月,拉进臭水沟里。
余欢去参加邹蔓薇葬礼的这一天,遇见了夜墨沉。
傅瑾珩将她送到了顾家门口,道“两个小时后,我来接你。如果你没有出来,我就进去。”
余欢笑着说“好”,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天空中在下细细密密的小雨,余欢撑着伞,突然想起了幼时,蛮婆对自己“一个人出殡这一天如果下雨,这说明她有冤屈。”
余欢的心头一咯噔,回过神的时候,夜墨沉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穿着暗条纹的黑色西装,眉眼之间的戾气浓郁到化不开“顾余欢,我有话对你说。”
余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灵堂,道“你等我进去,给顾思年上完香。”
“她那么对你,你还给她上香?”夜墨沉的唇边,笑容讽刺“这方面,你可是真的比不上七七,她有仇必报,昨天夜里,夜念回家的时候出来意外,现在人还在医院里。”
余欢明白了,他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的脸色微微冷淡了下来,淡声道“这件事,不可能是周陵做的。”
夜墨沉的眼眶里面有血丝,看得出来,他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你凭什么说,这一切不是他做的?顾余欢,你才认识周陵几天?”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余欢的语气更冷淡“倘若是周陵出手,如今,你应该是在替夜念办葬礼,而不是还有时间,来我这里兴师问罪。”
这话,说得足够不客气。
之后,她没有理会夜墨沉的反应,越过他往里面走去。
余欢终究是傅瑾珩的妻子,夜墨沉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真的对她颐指气使。
她看着余欢离开,不过僵硬开口“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余欢的脚步一顿,之后,往灵堂走去。
夜墨沉看着灵堂里,正在哭泣的众人,皱了皱眉。
这些人明明和顾家没有太多的关系,顾思年的死,也根本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打击,可是他们却一个个的,在这里哭成这样。
他突然有些后悔,真的杀死了顾思年。倘若现在,他将活蹦乱跳的顾思年放在他们面前,这些人可能会直接吓到四窜吧。
这样的场面,似乎更精彩。
他这么想着,眉目更冷。
一条性命根本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负罪感,他只是很遗憾,邹蔓薇没有他想象中的愚蠢,除却第一次去找顾余欢的麻烦,之后便像鹌鹑一样,动也不敢动。
这个结果,属实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而灵堂里,邹蔓薇看见余欢走进来,面色一怔,之后道“谢谢你肯来。”
余欢没有回答,死者为大,她到底还是上了两炷香。
众人看见余欢进来,都是面露精光。
他们早就听说了傅家的家主夫人会亲自过来吊唁,早早就等在这里,余欢如今过来,众人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余欢小姐,你也别太难过了。”有人开口道“你和姐姐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