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将弱冠,何以谢恩师?
钟规的诗通俗易懂,基本上也不加技巧,全然直抒胸臆,有话直说,但是却叫人非常感同身受,在座的少年们,能在岭南这样的“文化荒漠”识文断字,谁还没有这样一位循循善诱的好老师呢?
翻开书箧,找到一些已经焦黄的纸张——都是当年我们兄弟俩的老师留下来的。
摩挲着这些纸张,许多前尘旧梦都涌到眼前,令人怜惜;
可那时候的我们,是多么懵懂!什么道理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度过了童年时代啊!
仍然记得老师与我们讲述孟子的时光,但是我们兄弟二人愚钝,至今都没有能够窥得学问的门径,仍然只能“临渊羡鱼”。
忽然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成年人了,回想这么多年的心路历程,以及我们兄弟二人并没有达到恩师对我们的期待——
到底用什么才能回报他老人家的恩情呢?
正在兄弟二人继“想念母亲”之后,再度“感愧恩师”之时,一段应景的歌声响起来
“静静的深夜群星在闪耀,
老师的房间彻夜明亮!
每当我轻轻走过您窗前,
明亮的灯光照耀我心房!
啊,每当想起你,
敬爱的好老师,
一阵阵暖流心中激荡!”
看着引吭高歌,唱响“每当我走过老师窗前”儿歌的陈成,众人纷纷“……”
“自己的诗都没写好,又跑来唱歌……”周小三忍不住嘀咕。
“要你管!”陈成真是什么时候都想一展歌喉,尤其是当看到别人的诗歌引起自己同样情绪的时候。
对于他来说,这首歌和“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是他们这代人最早学会的韩语歌(???),比《大长今》的“阿猪大”还要早得多。(所不同的是,前者是中国的朝鲜族作曲家,后翻译的汉语;后者是韩国的安魂曲,要不然说张东升有品位呢。)
“钟氏兄弟无需自谦,你俩如果还不能让你们老师满意,那我们简直要让老师羞愧死了!”陈成感叹道。
他这句话十足真心——
因为细数指导过他的老师阵容,王维、高适、孟浩然、张九龄、王昌龄……
古往今来,恐怕都不能比这个更豪华了!
最终教出这么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玩意,在逍遥楼能被你们那些默默无闻老师教出来的学生完虐!
只能说,孟夫子与张相公在泉下有知,两人喝酒对诗的时候都要忍不住骂十一郎这孩子,真是怎么都扶不起来的阿斗!
“陈兄弟说笑了!”钟氏兄弟不知道他的老师阵容,当以为教陈成的和他们一样,同样是不第的秀士之类(孟浩然起码我真的是啊!)恭维他道“若我兄弟二人也能如陈兄弟一般博闻强识,恩师早就该老怀安慰了!”
陈成心想光记得多没用的,我得想办法学以致用啊!
与钟氏兄弟商业互吹的话,那就没完没了了,陈成干脆换种思路笑道“对二位的恩师来说,能‘论孟今犹记’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也无需感叹‘渊泓尚未窥’,毕竟《列子˙说符》曰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能够看见深渊里的鱼的人是不吉祥的,逢事都要探个究竟,精力耗费太大,还不如糊里糊涂得更好。‘难得糊涂’嘛!”
钟氏兄弟哈哈大笑“陈兄弟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但是陈成的“诡辩”却总能让人心情不错,渐渐地小钟也忘掉因为丧母而引发的心痛了。
“二位钟师兄,”邓果邓果邓良等一群人凑在他俩的身边“我们几个也都作了‘师道’的诗,要给你们看呢!”按道理,这段时间钟氏兄弟代替邓铎来指导他的族兄弟们,他们也算是邓家几位小兄弟的老师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