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友、吟诗、赏景,此楼逐渐成为一大胜景。
原本此楼建在“黄鹄矶”上,后人不辨“鹄”“鹤”,以讹传讹,遂成事实。
乃至南朝祖冲之煞有介事地在他的志怪小说《述异记》中讲述“驾鹤之宾”的故事,后人再演化,就真有仙人在此“驾鹤升仙”了。
由此可见,要是科学家玩起“迷信”来,后果很严重……
在陈成的时代,黄鹤楼是国内最坑景区榜首的常客,招引无数人去诋毁,80元的价格就看一个楼,特么还不是原来地址上建成的,特么还有电梯,不来呢后悔,来了呢,更后悔!
但在开元年间的此时,黄鹤楼应当是他有史以来最繁华富丽的时候,自古说“国运昌则楼运盛”,而且李白《望黄鹤楼》、王维王老师《黄鹤楼送康太守》、孟夫子《鹦鹉洲送王九之江左》中写到的,都是这一座。
登临楼上,望着下面的滔滔江水,心中会想到许多东西。
古往今来,多少人和他一同踏足在同一片方寸之地上。
也难免会想到千年以后在这里发生一场大疫以及多少个不能出门的日子。
好在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最终取胜的,仍然是我们。
从午后一直坐到日暮,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准备离去了。
正欲归去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吟诗的声音
昔人已乘白云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陈成闻言一愣,脱口而出“不应该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么?”
是的,说《黄鹤楼》,又怎能少得了崔颢这首大名鼎鼎的《黄鹤楼》!
甚至李白天宝年间再登黄鹤楼,本欲赋诗,因见崔颢此作,为之敛手,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严羽《沧浪诗话》说“唐人七言律诗,当以崔颢《黄鹤楼》为第一。”
如果说《春江花月夜》孤篇压全唐不符其实的话,那么以《黄鹤楼》为全唐第一,当真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后人统计,此诗古代选本选录次数第一,历代评点次数第一!
对陈成来说,也是耳熟能详,熟稔至极的。
人家一念错,能不赶快纠正吗?
陈成回头一看念诗者,四十来岁的年龄,沧桑大叔。
对方听陈成挑他的毛病,有些奇怪“怎么,小兄弟有所见教?”
“不敢,不敢。”陈成不知为何,下意识觉得此大叔绝不简单,呵呵干笑两声“随口一说罢了。”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大叔念叨了两遍,自言自语“这首诗我作了十几日了,总觉得哪里不好,我是改来,改去。不过,却是没想过要改这第一句……”
陈成大吃一惊!
他还道这大叔是什么路人,哪知道竟然就是作者本尊!
那岂不就是崔颢?
既然这首诗此前不见流传,那就是还没写出来。
而这诗的确是大约开元末年到天宝初年某一年的春天写的——
毕竟李白和孟夫子来的那一次,他可没说“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但他下一次来,这里就已经被崔颢霸榜了。
“晚生颍川陈苌,见过崔前辈!”
对方也有些惊讶“陈苌?是那个小神童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陈成有些赧然。
崔颢奇怪“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谁的?”
陈成一呆,对啊,人家这黄鹤楼才写出来,我怎么能通过这首诗而知道他的?
正不知如何解答时,崔颢却好像自己想明白了似的,笑了“汝父是颍川陈不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