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名昭著的恶人而已,不见也罢。”
四目相对许久以后,凤凪璃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眨了眨眼,松开了钳子一般的目光,笑着扬了扬手,又拍了拍手边的床榻,道:
“是我一直打断你了,尊上到底想说什么,不如来坐着说。”
净释伽闫闻言一动不动,仍是单膝跪地,垂首抱拳道:“闫要向凤姑娘请罪……”
说着,净释伽闫抬手以袖挡口,从舌下吐出一物,才接着道:
“其实,我是女儿身。”
再张口时,净释伽闫原本的男声已经截然不同,清脆如银铃,宛转如百灵。
女声。
净释伽闫垂首,不忍心看凤凪璃惊愕的表情。
然而,大大出乎净释伽闫意料的是,她没有听到凤凪璃的惊呼,回答她的,是一片平静。
“……?”净释伽闫不由抬头看去,只见凤凪璃身子懒洋洋地向后倒,双臂撑在身后,平静地看着净释伽闫,眼中没有震惊,反而还带着几分笑意,像是在看戏一样。
在大婚之夜,得知自己所嫁、要共度余生的郎君,居然也是女子,凤凪璃该是怎样的心情,该是怎样的反应,净释伽闫想了一百种情形,却还是想象不到。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凤凪璃的反应,是毫无反应。
这下,惊愕的变成了净释伽闫,他露出了近乎痴呆的表情看着凤凪璃。
凤凪璃看着净释伽闫的惊愕,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半天后才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忽”地坐直了身子,指着净释伽闫道:“啊!?你是个女子?怎么会这样!”
这震惊的表现怎么看,都有几分生硬。
但现在显然不是净释伽闫质疑的时间,她复低下头,认真地解释起来:
“凤姑娘,我已愧疚无颜,更不知如何解释。
怎么就成这样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我几个月前高烧一场后,所有的记忆都失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是女儿身,却这么多年一直以男子形象示人,还承袭了我兄长的尊位。
我身边的人给我恢复记忆的时候,说是因为我父尊只有我兄长一个儿子,担心我兄长有个三长两短,天璇殿的尊位便后继无人。
所以在生下我以后,就让我以男子形象示人,这样若是我兄长英年早逝、未留子嗣,也算是给圣殿埋下一条后路。
虽然这个说法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说着,净释伽闫抬起头,满眼愧疚地看着凤凪璃,诚恳道:
“我骗了世人已是罪不容赦,还害了凤姑娘你……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姑娘了……只求日后有机会,能弥补一二吧。
只是……你我二人这荒唐的亲事,还是天命所定,若是忤逆还要遭天谴和反噬,所以……凤姑娘你若想出气,净释伽闫在此,你要打要骂要剐,闫绝无他话。日后若有需要,闫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但我二人这婚事……还需要在世人面前维持。”
说到这里,净释伽闫顿了一下,又忙着补充道:
“不过凤姑娘若有心仪之人,闫恭祝姑娘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们只当我不存在就好,我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
若是姑娘暂且还没有心仪之人,那闫祝愿姑娘可以早日寻得心仪之人。
因为你我二人各为一殿之首,身份特殊,所以大婚之后,姑娘就可以返回凤族,平日天璇殿若有必须你我二人一同出现的场合,那闫便去接姑娘,劳动姑娘大驾。
若是凤族有需要,我也必定全力配合。
总之,这件事情全是我的过错,虽然我做什么都无法挽回耽误你的一生,但我日后一定尽我所能补偿凤姑娘……”
净释伽闫说得根本停不下来,只觉得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