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衣服从贡品中贪了出来,杨同知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啊!而且如今正是入冬的季节,绥州虽然地处大陆之南,并不如京都严寒。可潮湿之气却让庆远的冬日更加难熬,穿上这件大氅正是合适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把这些冬衣都当了,要不是想要换成更好携带的金条跑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原因了。”
听到这里,许大人的眼神中虽然仍旧还带着许多的怀疑,但在其神情的愤慨之处,婉妍已经读出了许大人已然有了几分相信。
帐内的气氛顿时紧绷得凝固了起来,但与此同时的帐外,风平浪静的南方之夜,竟比帐内还要惊心动魄许多。
大帐帐门对侧的窗户之下,一个龟缩团成一团的身形落下了一个极不易被发现,也极为猥琐的影子。
虽然缩成一团,但是此人的耳朵却是竖得极高,专注地听着帐内的动静,紧张的浑身颤栗,却一个字也不敢错漏。
此人正是此时帐内谈话的男主角,庆远同知杨粲。
黑暗之中,杨粲因恐惧而惨白如纸的面孔尤为突兀,努力想要保持镇定冷静,但嘴唇仍是抖得像振翅蜜蜂的翅膀一样。
此时杨粲心里只有颤抖着的一句话她发现了!她发现了!!我要完蛋了!我全家都要完蛋了!
一想到这里,杨粲的恐惧又慌张的心,居然冷静下来不少。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完蛋!我全家上下二十口人的生命啊!绝对不能就这样和我一起下地狱!
对对对没错,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虽然今天那个死丫头狠狠出了个风头,但现在庆远还是许成良在当家作主,只要这个蠢老头还没有怀疑我,那宣婉妍也无法耐我何!
就在这时,杨粲听到帐内安静了的许大人开口了。
“宣侍郎,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观察力真的不错,思路也很敏捷,但是在你没有拿出任何实证之前,这番话就先忘掉吧!
如今大战在即,人心本就不安不定,若是你这一席话再一传开,那庆远城内想必又是一场人心惶惶、互相猜忌的大风波,让庆远变得更加松如散沙。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这无异于对庆远的致命一击,想来这也不是宣侍郎想看到的。
所以,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在宣侍郎没有证据之前,此话也不必再提起。
而在日后与杨同知相处时,宣侍郎也莫要对他有任何偏见与微词,除非你找到证据。”
一听这话,杨粲简直激动得要从地上蹦起来了。
蠢老头真是好样的!这样一来,又留给了我不少时间先将家人转移走!
激动之下,杨粲甚至没有听出了许成良的语气与往日大不相同,显得生硬而不自然。
杨粲还没激动完,又听见婉妍开口了,口气仍是一派自信与笃定。
“这请许大人放心,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杨同知是和我、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我宣婉妍是绝对不会对战友有偏见的。
但同时我也会抓紧时间搜集证据,争取尽快将这只潜伏在庆远府内的恶心老鼠给抓出来的。”
婉妍说得自信满满,当即就转身而去。
这可把杨粲给恨死了,气得几乎要把一口黄牙给咬碎了。
杨粲心里暗暗想着虽然宣婉妍一副大义凛然不会对自己不利的口气,但她已经十分坚信我就是细作,定会从蛛丝马迹中抓住自己的小辫子。
而且就按她那贼精贼精的头脑,这个时间想必不会太长,甚至有可能还不等我把全家人都转移走,她就会带兵堵上门。
所以如果不尽快把宣婉妍给处理掉,那我随时都会有暴露,并带着全家几十口人赶赴黄泉的危险。
虽然若是宣婉妍刚刚告诉许大人对我的怀疑,没几天就真的死在了庆远,那许大人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