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朱翊镠与王喜姐都忍了对方很久,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感觉现在彼此只剩下抱怨了。
朱翊钧抱怨王喜姐不知自爱,大半夜跑出来与别个男子私会,这对他不仅是不敬,更是一种羞辱,压根就没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而王喜姐抱怨朱翊钧不思进取,非但自己不管政事,还动不动责斥手下的官员,让官员的心都凉透了,当她不顾自己王妃的身份出面调解,非但得不到理解,还召来谩骂与羞辱。
故而,夫妻俩犹如针尖对麦芒,都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差别只在于朱翊钧一直处于极度的愤怒当中,而王喜姐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实则波涛汹涌。
“来人,将王妃绑了。”朱翊钧大喝。
“请王爷息怒!”
“请王爷息怒啊!”
吴中行与赵用贤忙跪倒求情。他们清楚王喜姐眼下的作用。
朱翊钧屁事儿不管,一直是王喜姐在做主;朱翊钧得罪谁,也是王喜姐事后安抚。如果没有王喜姐在默默无闻地努力付出,恐怕台湾早就乱了。
从王喜姐身上,他们仿佛看见了昔日代朱翊钧执政的李太后。
王喜姐身上虽然没有李太后身上那股子泼辣劲儿,但胜在谦卑,她可以降尊纡贵地与任何人沟通交流。
马栋并非她接触的唯一官员,只不过朱翊钧刁难马栋的时候最多,所以她接触马栋的时候自然也最多。
所以在吴中行与赵用贤等看来,王喜姐可不能出事儿。她一旦出事儿,而朱翊钧又不管事儿,还瞎指挥骂人,那台湾岂不大乱才怪?
朱翊钧或许还不知道王喜姐此刻在台湾的作用,当然包括马栋的作用,但吴中行与赵用贤心知肚明。
说白了,以眼下的局势,马栋与王喜姐谁都不能出事儿。
一个镇守,一个调剂,这才使得哪怕朱翊钧不管事儿甚至瞎捣乱,照样可以保证台湾的正常运转。
只是条件艰苦,士兵怨言多,但他们相信会逐渐好起来的。
倘若这时候马栋或王喜姐出事,那自然另当别论了。
“还不动手?”
然而朱翊钧态度坚决,已是恼羞成怒了。
“王爷,使不得啊!”吴中行与赵用贤都苦苦哀求。
“请王爷宽恕王妃与马将军!”
“请王爷宽恕王妃与马将军!”
这时,随朱翊钧而来的所有士兵也都一同跪下来请求。
使得朱翊钧更是恼怒,大声咆哮起来“你们想干什么,要反了吗?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爷?”
邱橓闻讯而至。台湾武将以马栋为首,而文官以他为首。
邱橓最近也是心力交瘁,他与吴中行、赵用贤等人一样,原本以为朱翊钧消沉一阵子后自会好转,可谁知竟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邱橓也是无语了。
台湾孤悬海外,眼下只有马栋可以控制得住急躁的士兵——这也是他与马栋为什么能成为朋友的原因。
在台湾好像都清楚马栋的至关重要性,只有朱翊钧一个人不知道似的,处处刁难马栋,还时刻诋毁他的名声。
瞧今晚……不又是这么一出吗?
邱橓都很费解朱翊钧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只因为马栋听朱翊镠的话?但原本就该这样啊,人家是皇帝。
“王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邱橓一来便拜倒在地,同时老泪纵横,惊讶地问道。
“你来得正好,这里没一个人听本王的话,都是要反了吗?”
“这里王爷最大,谁敢反?”
“把他抓起来。”朱翊钧怒指马栋。
“王爷有令,你们还不动手?”邱橓冲领头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马将军,卑职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