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她顿时咬了下唇,懊恼的恨不得拍开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她怎的一遇上他,就变的这般蠢笨,什么以色侍人?要以色侍人也是他侍她才是。
不对!
谢婉终于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脑门,懊恼的将脑袋埋进被中,瓮声瓮气道“本宫不是那个意思。”
卫澈含笑出声“无妨,微臣明白的。”
谢婉有气无力“本宫真不是那个意思。”
卫澈面上笑意不减“臣明白,该是臣以色侍公主才是。”
“……”
谢婉已经放弃同这人讲明白了,她算是看出来了,此人就是故意曲解,胡搅蛮缠。
她猛的抬起头来,恨恨的朝他瞪眼“太傅这话,难道是在告诉本宫,本宫姿色不如太傅?”
难得的,卫澈被她这话一噎,看她半响,都没有接话。
谢婉瞧着他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了扳回一城的些许得意。
她正要乘胜追击,却见他忽然站起身来,看着她的眸色晦暗不明“这明月殿白日忙,想不到晚间亦是,微臣就不多扰了。”
话音刚落,卫澈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殿中。
谢婉撇了撇嘴,说不过就跑,这人着实没有君子之风。
她回过头,闭上眼继续入眠,然而刚刚有了睡意,却猛然觉得床边一暗,有人立在了她的床头。
谢婉心中一紧,连忙睁开眼,却正对上霍川打量着她的目光。
许是因为这月色太过柔和,霍川平日里的那双冷眸,此刻竟有了几分温柔缱绻之意。
正对上她的目光之后,他先是微微一愣,而后那双丹凤眼的神色,又迅速变成了往日里的坚毅清冷。
他的眸中神色变的太快,快到谢婉以为只是错觉。
瞧见来人是霍川,谢婉立刻欣喜的支起身子,上下将他打量两眼,急急问道“师兄怎的来了?身子可有事?我听父皇说,你受了伤?伤在了何处,可要紧?”
一连串的问题,昭显了她的急切和关心。
霍川冷冽的目光顿时就柔软了几分,他看向谢婉,低声道“臣无碍,刺杀肖云海之事,是臣托大了。”
“这不是师兄的错。”谢婉叹了口气“是我没考虑好,不但打草惊蛇,还连累师兄受了伤。”
霍川是个寡言之人,见她自责,安慰的话到了唇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是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臣真的无碍。”
他面色如常,亦能夜半潜入宫中,应当确实是无碍的。
谢婉略略放下心来“师兄半夜来寻我,可是有事?”
霍川闻言垂了眼眸“陛下今日晋封臣为中郎将。”
晋元帝在此时晋封霍川,显然不会是出于表彰之意,谢婉心中一冷“他要调师兄去何处?”
“东南沿海一带有倭寇作乱,陛下命臣领兵出征。”霍川的语声一如既往的平静“明日一早出发。”
听得这话,谢婉冷笑出声“我这父皇,为了肖云海可真是煞费苦心。”
她抬眸看向霍川,欠声道“都是我连累师兄,此去抗寇,路途遥远不知何时能归,你身上有伤,定要照顾好自己,我等着师兄平安归来。”
霍川闻言微微一愣,而后抱拳行礼,低声缓缓道“臣遵令。”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谢婉,双唇微动,似乎踟蹰了半响,这才出声“公主身子可有大碍?”
“行刑的宫人很有分寸,看似凶险,不过都是些皮外伤。”谢婉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不过是行动不便,养上一段时日便好了。”
霍川闻言没有答话,他只是借着月光,静静的看着她说话的模样。
此刻他眸中冷色已淡,只余深邃与专注,似乎想要将她的模样刻入眼中,藏于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