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微微一愣,竟然是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那她先前对他一番小鸡肚肠的揣测,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到自己冤枉了卫澈,谢婉顿时一阵内疚,她示意海棠将食盒递上,而后欠声朝里间道“太傅病重,本宫便不多扰了,此间是本宫特意命人备的一些清粥小菜,太傅多少用些。”
里间传来了几声压抑的咳嗽,听得谢婉更是内疚不已,不等他答话便道“太傅好生休息,本宫改日再来看你。”
曹管家将食盒送入了屋内,而后恭敬的领着谢婉出府,走了一段路后,状似无意道“今日失礼之处,还望公主多多担待,公子一向身体硬朗,几乎极少生病,若不是早间医者询问,奴才也不知公子昨日竟兴致所致,在凉亭了坐了半日。”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朝谢婉俯身拜下“如今正值酷暑,公子又不是个爱惜自己的,奴才劝说无用,还请公主多多劝说几句。”
听得那句在凉亭坐了半日,谢婉默了。
他在酷暑之中等了她整整半日,导致伤风入体,而她不仅没有一句道歉,反而怀疑他小鸡肚肠。
一时之间,谢婉内疚到无以复加,她连忙亲自将曹管家扶起“此次说来,也是本宫的错,曹管家请放心,本宫定会照料好太傅的身子。”
曹管家闻言,一脸感动,又朝她深深行了一礼“奴才多谢公主。”
曹管家将谢婉送出了府,静静的站在门前,直到谢婉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转身回府。
他脚下不停,径直到了内院,一脚踏进了卫澈的房门。
此时的卫澈正坐在桌旁,桌上食盒打开着,几碟精致的小菜放在说上,他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碗清粥,缓缓舀了一勺放入口口中。
此时的他面冠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哪里有半分生病模样。
曹管家进了屋便回禀道“奴才已经依着公子的吩咐,将话传给了长公主,奴才瞧着,公主甚是内疚。”
卫澈淡淡应了一声,表示知晓,而后放下清粥开口问道“人都备的如何了?”
“已将人安插到各营之中。”曹管家恭声答道“这些人均是按照公子的吩咐挑选,武艺高强身世清白之人,万事具备,只待霍侍郎选人。”
听得这话,卫澈点了点头,这时藏在暗处的青墨突然现了身,凑上来笑嘻嘻道“公子,不若派我去如何?”
卫澈还未开口,一旁曹管家便连连摆手“不可不可。”
瞧着他的模样,好似十分嫌弃一般,青墨顿时不高兴了“怎么就不可了?曹管家莫非是看不起我?”
“并非看不起你。”曹管家寻着借口“但你乃暗卫之首,公子的贴身暗卫……”
就在曹管家绞尽脑汁,该如何劝说的时候,卫澈却打断了他的话,扫了一眼青墨,淡淡道“你什么时候能一日不言,想去何处便去何处。”
听得这话,青墨眨了眨眼,沉思片刻,默默退回了阴影之中。
谢婉是个言而有信之人,第二日早间,便出宫来到了太傅府。
依旧带了一个食盒,只是这次却未曾听曹管家的劝不入屋,而是十分坚持道“本宫既说了要好生照料太傅的身子,若是连屋都不入,又谈何照料,曹管家且放心,本宫自幼习武,身子甚好,定不会染疾。”
曹管家闻言一脸纠结模样,踟蹰了许久,这才侧身让开“那奴才让下人熬一副预防的药,公主待会勉强用些。”
从前的谢婉听得这话,定然会觉得厌烦,毕竟良药苦口,而她最厌烦苦。
可如今的她,已不是那个骄纵又天真烂漫的长公主,听得曹管家的话,只觉得他做事稳妥,便点了点头道“甚好,那便有劳了。”
“公主折煞奴才了。”曹管家躬身行礼,后退两步,这才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