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阅廉最终还是没有在皇宫中蹭下一顿晚饭,寰妃娘娘来的很是时候,手中端着洪阅廉阔别已久的大红袍。
“有劳娘娘费心了。”
洪阅廉低头,双手接过寰妃亲自端来的衣袍。
“洪大人才是费心了。这在官场之中打滚,一会儿三品一会儿一品的,怕不是以后还需本宫再为你端几次。”
寰妃说道,脸上浅带着笑意,洪阅廉听在耳中只能笑笑,不敢反驳。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在皇宫之中,便是宁愿得罪皇帝,也不要得罪这后宫之中的出了名刁钻得宠的寰妃。
“行了,洪大人,你还要留下来让朕招呼你用膳不成?”
皇帝见洪阅廉有些尴尬,便也顺势给了个台阶下。
后者行告退之礼后便缓缓后撤,出了这御书房的门之后看不见了寰妃的身影,这才送了一口气。
那女子生的貌美,一身的本事也是不差,在后宫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洪阅廉还是一介小官。
如今当初那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成了红袍一品,但还是深知宫内的女子惹不得。
这不是老虎不老虎的问题。
而是老虎吃人尚且吐骨,宫内的女子吃人连骨头嚼下去,渣都不给你剩。
出了御书房,洪阅廉快步的顺着原路离开皇宫,路上碰见了跟随在皇帝身边喊早朝的大太监。
后者眼尖,瞥见洪阅廉手中端着的装衣物的木匣子,心头一动,便凑上来笑道,“恭喜状元郎又重临高位啊,这昔日咱家便说过,一品的大红袍中旁人许是会落魄,但是洪大人并非凡人。”
“公公过奖了。”
洪阅廉又恢复了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宠辱不惊的面孔,从袖中掏出一些散碎银子交到大太监的手中。
“这段时日还是多亏了公公的照拂。”
口中说着客套话,那大太监笑眯眯接过这几两碎银子。
身为天子内臣,尤其是随行大太监,这么些散碎银两连牙缝都不够,不过他还是很乐得接受。
毕竟这洪大人在朝堂之上可是出了名的清廉,从未贪污过公中一枚铜子。
这等干净钱他不是没收过,只是收得极少,大多数也都是些低官阶的穷书生。
自以为心如磐石,可以抵御世间繁华,可终究不过是因为站的太低,所见的诱惑太少。
如洪大人这边,大太监是真觉得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样貌风骨。
不折不屈,能置身世俗却又超然世外。
在这遍布腌臜的官场,还能够保持洁身自好的人已经不多了。
且还是当朝一品,便是那冯月升也不敢说自己要比洪阅廉干净,多多少少是有过那么一些以权谋私的事情。
“天近傍晚,皇宫也将要宵禁,咱家便不留大人了。”
“在下告退,来日有机会,再请公公到府上一叙。”
两人临走之前又彼此客套了几句,而后分道扬镳。
洪阅廉手中捧着一品官员的衣袍,心中却有几分后悔。
当时就不该一股脑将袖中的银子全都给出去,本来按照市价还可以租一辆马车的……
洪阅廉离了皇宫,顾长安恰好赶在天黑之时回到醉仙居。
这一天忙碌下来,收获说大也大,但要说具体,却无成效。
口头上拉了两位一品官员站在身后,可终究不过是才见过两三面的口头协议。
说句难听的就是谁也信不过谁。
“怎么样?我听说造访了洪大人家后,他便立刻向皇宫去了,一直到方才,这才神秘兮兮的捧着一个木匣子出来。”
沈悼将顾长安迎进来,醉仙居每每到这种时候,都应该闭门打烊,可总因为顾长安的晚归而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