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定会出卖我们的。”
“既然如此,怎么不直接咒杀他?”楚江王问。
尹观解释道:“一来咒杀他没那么容易,他肯定早就防着我。隔得近还好说,他被押进中央天牢,就不那么简单。二来,不该知道的他一律不知,但为了活命,他一定能编出很多消息,留他在中央天牢误导桑仙寿,岂不是更有意义?”
楚江王又沉默了一会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不是‘我们’,是‘我’。”尹观平静地看着她:“你应该摘下面具,去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了。”
楚江王抬手便去摘面具:“这样吗——”
尹观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不要让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不要给我机会背叛你。不要考验人性。”
楚江王并不为这份体贴而欢喜:“同理,你也不会给我机会背叛你,对吗?”
尹观没有回答,这本不需要答案。
任何人都可以背叛,他不会被任何人伤害。这是他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最后一个问题。”楚江王问:“当时你差点要跟姬炎月同归于尽。是真的不惜死,还是笃定卞城王一定会出手?”
尹观平静地道:“他一定会出手。我也不惜死。”
“你很相信他。”
“谈不上相不相信。当那颗巨石滚下来,我们都是蚂蚁。”
“同病相怜?”楚江王问。
尹观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山谷外走:“也许病的不是我们。”
……
……
道历三九二七年,六月九日,是第四次太虚会议召开的日子。
当晨光透过天窗,倾流在木地板上,姜望从静修中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祝唯我横枪在膝,仍然盘坐在对面。
“你这是做什么啊?”姜望一脸无奈:“这都快三个月了,你每晚都来我的静室打坐!自己没房间吗?”
“方便随时探讨修行问题。”祝唯我淡淡地道:“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姜望没好气地道:“你继续坐吧,房间让给你。”
他站起身,推门而出。
不出意外,白玉瑕又在门口转悠。手里还拿个账簿,装模作样地在那里写。
“我看看你在画什么!一天到晚给我——”姜望猛地踏步过去,一把夺下他的账簿,看了两眼,又拍了回去:“嗯,账记得不错。都写满了。”
白玉瑕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你的掌柜?这么疑神疑鬼的。”
“你别恶人先告状啊。”姜望指着他道:“这几个月总能在门口看到你,你想干什么?”
“凑巧遇到罢了。”白玉瑕耸耸肩膀:“你这是要去哪儿?”
姜望问道:“我现在去哪儿要跟你报备是吗?”
白玉瑕的表情很是无所谓:“好奇而已,你要是不方便,可以不说……有什么不方便吗?”
姜望笑了笑:“我去太虚山参加太虚会议,你也要去吗?”
“我可以吗?”白玉瑕问。
姜望一脸的高傲:“你是太虚阁员吗?”
“……打扰了。”白玉瑕掩面退下。
姜望两手空空,脚步轻松地往外走,不时说几句闲话。
“褚幺今天的功课别忘了!”
“玉蝉你记得监督他。你自己的修行也要抓紧……你今年肯定可以神临,你没问题的。”
“告诉厨房别留我的饭。本阁担责天下,今天没空吃饭。”
他缓步走出白玉京酒楼,没回头地挥了挥手,告诉人们不必送。像这只是寻常的某一天。
一步太虚无距,已然消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