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不行?”
“太麻烦师傅和别人了。”尚乙正经道。
“怕什么。”相谆放下筷子,“正好体察民情。”
尚乙犹待说话,相谆抢白道“让你回去可不行。”
“为什么?”
“你既来了,回去做什么。”相谆手撑着下巴,“何况世道可没那么太平。”
尚乙无话。
“我自会派遣,你不必费心。”
“吃饱了吗?”
“没有。”
“还不快吃,天冷。”
相谆微笑。
夜半,尚乙竟被冷醒,只觉双脚冰凉,迅速把踢在一边的被子撩过来裹好。
朦胧睡意间,几许担忧油然而生。
找到西市容易,哪知再去寻昌吉驿馆也着实不费吹灰之力。
这驿馆离闹市不过一射之远。
尚乙了然。
榛儿家虽说破旧,好歹屋院有之,却是被肮脏杂乱再拉低了。
尚乙叩门。
榛儿的小脑袋出现在门后,瞧见是她,挺意外的叫了一声“尚姑娘”。
“快请进。”
尚乙随她进了正屋,并不见另外一人。
“我爹娘才喝了药,在里面躺着睡觉呢。”榛儿熟练地倒来一碗茶水,“我哥出去了。”
尚乙本是极朴拙的心性,亦不屑虚与委蛇,便开门见山地如此这般说了来意,将包袱放在桌上。
榛儿笑道“你们这样,我更觉得自己做的没脸了。”
榛儿说着在旁边座位坐下,又道“郡守大人早些时候差人来,送了不少金银细软。姑娘也巴巴来看望,叫我怎么是好。”
“一事论一事。也不值得什么。”尚乙饮尽了茶水起身,便要告辞。
“姑娘再坐坐,我们说说话!”
尚乙一顿。
“我哥是个好赌成性的,二老没气力说话,我也脱不开身,难得姑娘来,再聊一聊旁的?”
“你哥什么时候回?”尚乙回身坐了。
“一时片刻舍不得回来。”
“我不想给他没脸。”尚乙冷哼。
榛儿笑道“往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我早习惯了。”
“你姓什么呢?”
“周。本来也叫珍儿,不过是珍惜的珍。”
“我叫尚乙。甲乙丙丁的乙。”
离开周家时,天色未晚却依然昏沉,尚乙已深以周珍儿可敬,走在路上细想来,不觉已出了西市。
正拐弯时,余光瞥见一个鬼祟人影。
尚乙保持警惕。
周遭愈来愈沉闷阴暗,尚乙加快脚步,手握在刀鞘上。
“姑娘!姑娘!”
尚乙略停,眼光朝后扫去,风中灰尘入鼻,呛得她连打几个喷嚏。
却见一个佝偻男子蹒跚着向她走来,除此人外再无他。
声音中气十足,可表现出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尚乙不想动手,只拔腿就走。
那人见状暗骂,紧追不放,突然扭身拐进岔道。
背后的逼视蓦地消失,反叫尚乙心中警钟大作。
耳边风声呼啸,呼吸间白气迎空飞散,视野中景物交错混杂,小姑娘穿行在街巷,如燕。
那男人抄近道闪在前路,照脸抛来一团乌烟,尚乙迅即屏气抽刀,身形却是一缓。
男人嗤笑,提棒冲来一抡。
尚乙一抹蒙在脸上的粉末,便硬受了一棍,定心举刀,刹那斩断木棒,当胸一脚揣飞那人。男人的脸狠狠扭成一股,随着落地摊开,不及回斡便觉颈上一凉。
“咳,有何贵干?”尚乙冷眼逼视,明晃晃一把刀架在对方要害上。
“姑娘、姑娘,小的知、知错了,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