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起来。李泌赶紧拿了一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小友啊,我老了。想我先前在边关与突厥叛将作战时,也是身披重甲,手握横刀,数敌不可挡我的。”
“老友出将入相,有你是我大唐之幸也。”
张说微微摇头,笑着说道“要说幸事,是我偌大一把年纪了,才结识小友这般人才。虽是幸事,也是憾事。”
李泌握住他枯瘦的双手,说道“能结识老友,才是我李泌的幸事。”
张说面带微笑,慢慢说道“虽是晚了些,可我心里甚慰。今日,朝堂上所发生之事,宇文融已是做不成宰相。可他去往汝州做刺史,定然早晚还能回来。”
李泌也愤愤然的说道“我已是去他家看过他了。当时,他正在吃饭,我看他盘中的吃食,竟然已经吃了大半呐。可见,他心里并不慌张,还能有胃口吃得下饭。”
“小友说的对,宇文融此次去汝州,说不定就是圣人为了堵各位大臣的嘴。”
“我猜着也是这样。圣人缺钱,在他眼里,只有宇文融能丧尽良心给他搞来大笔钱财。”
“所以,我一早就吩咐下去了,让那些御史把宇文融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特别是他在魏州任上贪墨之事,如实上奏。就是拿奏表压,也要把他压死。
还有,你姑父员修撰前些日子一直遍访逃户。我也让他把那本访查录择机呈给圣人,想必圣人见了那本如实记录那些逃户言语的访查录,心里该是明白宇文融所做所为,实乃我大唐之害也。”
张说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后,便靠在卧榻上不说话了。
李泌心里明白,张说此举,宇文融才算是彻底完了。
宇文融第一次被贬往魏州做刺史时,自觉回长安无望,便在魏州任上大捞特捞,弄得魏州百姓叫苦连天。
宇文融本身就是大唐的理财大师,所以,他有的是手段榨取民脂民膏。可他却没有想到,他还有一位仇家惦记着他。
这位仇家就是张说。他派去的人在魏州收集了许多宇文融的罪状,这一次也一并要上奏到玄宗那里。
事情会像张说说的那样,如小山般的奏表会出现在玄宗面前,就是压,也会把宇文融压死。
“小友,诸事我早已对你说了,我就不再多说了。只有我那女婿,请你多加照看”
李泌听到他说话的语气不对,便赶紧仔细看去,却看到张说已是闭上了眼睛。
“老友啊”
李泌带着哭腔的喊声顿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