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我们是伧的后裔,是应该毕生为奴隶的,可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口中那个伧是谁。”
“当然,后来我知道了……不过在那之前……”
“我在那一天的晚上,眼中只剩下熊熊烈火,从此就落下了惧火的病根,我看到阿姐保持着向外爬的姿势,后背和肚子已经被撕烂了,我看到阿母背上血痕延伸,露出的身体已经糜烂。”
“我看到我们族长,头颅被你们割下来插在旗帜上,你们高声呼喊,试图用这种行为来降伏我们。”
“我看到族里的兄弟蜷缩在火焰中变成焦黑的碳土,我看到有人脑袋上裂开了很大的一道伤口……”
“那是我从出生到长大的地方,它不是这个样子的。”
楚酓对这个断腿战士的说话声音,逐渐提高了,语气也变得寒冷森然。
“角,你说对吗,它不该是那个样子的。”
“我的家人躺在泥土里面,尸体上爬满白色的,蠕动的蛆虫,野兽们徘徊在四周,叼起来拖回巢穴。”
“而你们的家人会在心里进行祝愿,她们觉得你们这些男人很快就会回去,我们这些人都会很快被杀死……”
“所以我要把你的头割下来,告诉你的亲人,你回去了,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虽然回去的方式不太一样……”
“但我至少给你们留下了脑袋。”
“我用铜剑砍掉你的双脚,用石斧劈开你的膝盖,汩汩地流出血汇聚在地面上,然后再用剑锋慢慢切开你的手臂。”
楚酓心中想着,过去他的族人被仓梧氏杀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无助而恐惧,原来这些血腥味这么好闻,原来他们的血也会这样流出来,也是鲜红色的。
楚酓用剑插穿了这个战士的颅骨,再反手割掉了他的头颅。
周围的奴隶们站在原地,似乎看着这一幕麻了......
楚酓看向他们:
“这些人死了,他们该死,现在,你们这些人,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过来或者回去,我可以放你们走。”
那些奴隶沉默了很久,只有一部分人站了起来向他走去,更多的人则是向后离开。
而酓则是呵呵一笑。
他取下了弓箭,一弓四箭。
“我放你们走,但走不走得了,还要另说。”
他出箭极快,射死了很多的人,随后,楚酓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四个奴隶。
“很好,现在你们不再是奴隶了,把头发束起来,不要披散,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楚人。”
楚,荆棘、痛苦之意。
“去,把那些奴隶的头都割下来。”
这是投名状了,割掉自己曾经同伴的脑袋,这才是真正和过去一刀两断,否则如果你们自己哪天怕死,又跑回去给别人**跟,那便是害了自己,杀了同伴,那么你们也是逃奴了,那些奴隶主便不会放过你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家人。
虽然你们的家人仍旧是奴隶。
但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有不牺牲的?
楚酓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这四个人眼中还有神采,不像是之前那些人那样麻木,楚酓心道这就对了,有些人心已经烂了,而有些人的心还可以补救。
他握紧了手里的弓箭,想着自己曾经拜师的那个人,他的老师叫做逄蒙,不是什么好人,这个老师曾经来到这里,似乎想要与和夷的首领“和”进行弓术的对决,以性命为赌注,但最后没有成功,他半路上回去了。
也正是那一次机会,让自己和老师相遇了,并且明白了,好人是活不长的。
仓梧氏的人来找他了,这些天他杀了太多仓梧之民,这些愚蠢的战士,以为能够轻松的杀死自己再带着头颅回去,宣扬他们的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