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平举在身前,对准了雨秋平的方向。
下一刻,雨秋平操控着马匹踏上了墙垛,一抖马缰一夹马腹,纵马一跃,马匹便从红叶军控制的棱堡的墙垛上跳向了织田信长所在的棱堡。
“开火!”
织田信长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同时摁下扳机。棱堡上这些织田信长的亲信们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地射出了弹丸。细密的弹丸如雨幕般泼洒过去,扫向了策马跃来的雨秋平。坐下马几乎在瞬间被打得血肉模糊,哀嚎着摔下了棱堡间的间隙,雨秋平本人也被弹雨笼罩其中。在一片惊呼中,雨秋平被乱枪打死的画面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从一片血花里跳出的雨秋平。他毫发无损地稳稳落在了织田家的堡壁上,依旧紧紧地握着枫鸟马印和千鸟,身体却连一点伤口都没有看到,此刻正一步步地向着织田信长走来。织田家的铁炮手们全部傻了眼,他们甚至不确定眼前的雨秋平究竟是人,还是复仇的鬼魂。在怔了片刻后,这些惊慌失措的铁炮手们瞬间一哄而散,看都不看在看雨秋平一眼。
偌大一个棱堡,偌大一个战场,只剩下织田信长一个人,孤家寡人般地呆站在自己的马印下,一遍又一遍地装填燧发枪,徒劳地向雨秋平的胸口打来——却只是径直穿透、毫无作用。
雨秋平走到织田信长身前,看到不看他一眼,把枫鸟马印牢牢地插在墙壁上,随后扬起千鸟,指向了枫叶山城外的战场。织田信长出征时带来的几十万大军,此刻已经找不到一兵一卒还在为他而战。而无数的武士和足轻,此刻都追随着红叶的海洋,高喊着“为了红叶殿下”,呼啸着向着枫鸟马印所在之地涌来。
“余居然会输给你…余堂堂四十万甲坚兵利的大军居然会输给你?”织田信长被雨秋平那轻蔑的态度气得七窍流血,咬牙切齿地嘶吼着。
“看来你还是什么都不懂啊,你以为有了压倒性的物量差就可以拥有一切了吗?”雨秋平只是冷笑了一声,扬起了手中的千鸟,向着苍茫的天地朗声道:
“域民岂能以封疆之界?固国岂能以山溪之险?威天下岂能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
随后他手起刀落,织田信长的马印应声而倒,战场上爆发出的一声声欢呼,都仿佛在奚落这个黯然下场的霸主。
“收起你那傲慢,从这片土地上消失,你那卑劣的血不配脏这把刀。”
雨秋平收刀归鞘,转身的同时沉声喝道:
“别小看了仁心啊,信长!”
随后他又抬起头,在枫鸟马印下,枫叶山城内外近百万人的簇拥下,在全天下无数人的注视下,望着无尽的苍穹和苍穹之上的宿命,声嘶力竭地吼道:
“别小看了人心啊,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