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袭撩,外头日已三竿,可房里遮了层层帷幔,莫说看晨阳,连时辰都难以辨认。
莫辞眉心微动,下意识拢了拢怀里人儿。
尚在。
暖暖的。
念着她寒凉,昨儿特地给她换了床保暖的绒心褥子,也不知道是她睡得不安分还是自己不安分。
睁眼之时,他是窝在她的褥子里。
加之外间那炭火。
倒是捂了自己一身的汗。
莫辞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脸颊绯红,前额小绒发下冒着星点小汗珠。
莫辞望着她的安定睡容,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
她脖颈那处鲜红留证仍在,似时刻提醒他,这是他偷来的。
可是啊,他终是抵不住心里那份酸涩情愫及亏欠,指腹轻轻抚过那指红印“…对不起。”
江予初眉心一蹙,一声轻叹,徐徐睁眼。
莫辞滞了滞。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江予初摇头,抬手掀了褥子“太热了。”
莫辞原想替她重新盖上那绒心褥子,见她额上星点汗珠,又只拾起薄毯轻轻铺在她上身。
江予初懒懒的眨巴了两下,倒也没多话。
“阿尧。”莫辞转手扶上她后颈,微微倾身,抵上她前额。
“昨夜…,对不起啊。”
低沉而嘶哑。
江予初抬眼,一脸倦色,不过两句话的功夫,眼底再度泛了红。
撩得她心底滋味莫名。
其实。
事到如今,行周公之礼也是常事。
她也并非伪正经。
每每他要,不论是小心翼翼试探的“可以吗”,还是笑闹的“为夫憋闷多日”,她从未有过拒绝。
她气的是他为什么一睁眼就要扑上来,她又不是发泄的工具。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江予初将思绪一收,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
莫辞趁势探进她掌心,徐徐倾下身,吻她眉心。
单单轻吻。
而后深深凝她。
不含半分掠夺戏弄。
江予初敛眸,覆在他心口默了半晌,听着它平缓有度的跳动。
咚。
咚。
这一时倒闹得她心软起来。
其实,他待自己素来都是极有耐性的。
她也知道,很多时候他是在极力压着坏脾气,也一直为着自己不断不断地放低姿态。
只是自己生来受的是众人臣服,久而久之,这份优越好像成了理所当然。
细细想来。
他的身份并不比自己低贱,能做到这般,也算是自己之幸罢。
江予初眉心微微一颤“你、你若想…”
莫辞轻轻摇头,转手抚着她后颈拥入怀。
祥云浮动,引着晨阳暖暖洒上明窗妆台,趁着覆了眉下凡尘,愈见她点点沦陷的眼。
……
昨儿莫辞本就是得了信就急急赶回来的,也不枉这些年对外树立的形象,众人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今儿还得去把剩下的公务处理完,没得叫宫里拿了话柄。
所以他同她用了早膳就出门了,同头两次一样,只带了夏芒。
而江予初瞧着外头见了阳光就去了清凉亭,同那几个丫头绣绣花解闷儿。
王知牧远远守着,未免生事,再不敢叫她离了视线半步。
这大半日过去了,想着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哪知念头刚起,门口护卫就跑来传话,说是沈四姑娘来了,问他要不要通传王妃去见见。
王知牧道“就说殿下不在府中,王妃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护卫支吾道“说了,可我见沈四姑娘哭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