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并非是他第一次动了邪念,但却是头一次觉着这般难以抑制。
起床以后莫辞一直都没敢正眼看她,一则是怕那念头再起。
二则,…一想着晨间所为,多少都有些嫌弃自己,…猥琐。
江予初静下心来便只当他那只是同常日一样,是出于贴心才替自己捋顺了乱发。
想起他以往对自己的体贴,自己予他的却总是莫名的防备杀心及无端猜疑,不免还有些愧疚。
“你来替我选簪罢。”
江予初静静置下眉黛往铜镜望了一眼,望见的是他正好穿齐了外袍的侧影。
“……”
往常她要主动提了这等要求,他定会乐得屁颠屁颠的,可如今他只想极力地避着她。
莫辞犹豫了好一阵,想着刘嬷嬷这么个眼线正立在一旁,便也只得缓缓上前。
“就…这个吧。”
莫辞随手指了指那支鸯尾金钗,全程离她半步之外,不敢看她半眼。
江予初轻轻嗯了声,示意飞絮替自己簪上。
而后同往常一样,默自开了凝脂盒就要勾取半记擦在耳后。
莫辞不由自主地往她身后看了两眼,窗下浅光印得她薄薄的耳朵粉嫩嫩的,修长脖颈也十分白皙通透。
“我、我先去了。”
莫辞有些生硬地敛回眸光便急急转身出了门。
江予初滞了滞,“你不等我了吗?”
也不知是他走得太急没能留心还是有意的不作答,只留后头那人一脸懵。
“今儿他是怎么了?”
江予初缓缓敛眸看了飞絮一眼。
“…大抵是饿了罢。”飞絮也是一脸茫然地讪笑道。
“文扬县主如今身子重,这等带香之物还请慎用。”
没等主仆俩醒过神来,刘嬷嬷便已开了口,目光是直直落定于她手中的凝脂。
“这、常日都在用的也不行吗?”江予初滞了滞。
刘嬷嬷端的是皇家天子的威仪,面无改色缓缓上前,身姿一定,眸光大致往妆案什物粗略一扫而过便已有了主意。
“不仅仅是县主手里的凝脂,还有这个、这个……”
刘嬷嬷耐着性子一一点了点上头的凝脂、口脂、香粉等一切带了香气的东西。
对飞絮道“还请姑娘将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尽数予府里郎中核查一遍,以防有滑胎伤身之物。往后,凡是近县主的脂粉、香囊及旁的熏香等等各物,都要经郎中一一查验才可予县主使用。”
“虽说如今王府里无姬妾、侧妃,谋害王妃滑胎争宠之事自然是不必担心,常日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还有,王府里的丫头小厮定然也都是些谨慎省心的,可难保有活计累了晃了神的。奴婢愚见,以后若非紧要之事,底下人最好尽量少来这星月阁,以防冲撞或是出了旁错难以排查。”
刘嬷嬷说着有意无意地往守在门口的风如疾看了两眼,“奴婢多嘴一句,县主切莫怪罪。”
“说来,县主出身武将,怕是不喜讲究太多礼制规矩的。殿下也是十分爱护县主,对您万事皆是无有不依的。可如今县主既已为人妻,也该事事想着夫君的体面。”
江予初自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可她到底是昨儿才被莫离拨过来的,总不好轻举妄动。
刘嬷嬷见她没有表态,便又继续说道“这护卫既能被殿下和县主留用,想必是一身武艺最是得力的。可他到底是外男,整日里都在内院终归是失了体统。自然,这只是奴婢的愚见,这护卫倒也是颇懂规矩,昨夜里歇下了便不再踏足内院半步。”
风如疾眉目一沉慑出几分凛凛寒光。
——这人来做监视倒罢,偏还生了这心思龌龊!
于大煜众人眼里,男女间就得“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