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照映窗,花影偏移,归巢的鸟儿不时从院中掠过,抛下一两声啼叫。
苏好意盘膝坐在书案前,看着半幅宣纸上越写越不像样的字,叹息一声放下了笔。
心像长了草,荒荒的连成一片,望也望不到头。想放一把火,又怕烧完之后春风吹又生。
司马兰台离开仙源山已经半个月了,还没回来。
古琴上落了薄薄的灰,伸手拨弄一下,反倒被呛得咳嗽起来。
青芜院空落落的,苏好意的心也一样。
“公子不在,这地方越发像个和尚庙了,”苏好意望着窗外的云萝藤自言自语道:“夫子们不带家室,弟子们都没娶亲,天天吃的都是素斋,一本本医经早念晚也念,就差剃光头了。”
来到仙源山一段日子,苏好意从最初的惊艳与陶醉中缓过神来,慢慢察觉到了不足。
这里的景致的确不俗,气候也极合宜。
只是这里的人都太无趣了,除了学还是学,吃喝玩乐样样没有,枯燥死板得让人喘不过气。
平时在学堂里还罢了,就连每个月休息的那么几天,也几乎都是人人捧着书本。
仿佛他们最愿做的事便是读书学习,此外再无其他。
难怪司马兰台的性子如此冷清,自幼便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年,简直跟带发修行没有两样。
不过苏好意并不觉得司马兰台无聊,相反,和他在一处的时候会莫名觉得心安。
哪怕他一句话也不跟自己说,只是在那里弹弹琴,或是静静地读书写医案,也就够了。
若他长时间不在,自己就觉得无依无靠的,像被逐出家门的孤儿。
已经是傍晚,苏好意也该去吃饭了,可她就是懒得动。
思源堂的那几样饭菜她都吃过了,现在如果她愿意,每顿都能吃上红烧豆腐丸子。
可终究不是真的肉,再说吃多了总有厌烦的时候。
以前在天都,隔三差五的也吃素斋。平心而论,都没有仙源山做的好,可那又怎样?她要吃肉啊!
苏好意用笔杆轻轻敲击着青玉笔架,听那细微又清脆的声响,想起姹儿姨弹的琵琶。
就着拍子哼哼道:“羊汤大饼小笼包、馄饨烧卖油炸糕、胡饼甜茶豆腐脑、钉螺酥酪肉火烧……”
正要把自己在天都常吃的美食全都唱个遍,忽听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苏好意忙扔了笔跑出去。
心中雀跃的像装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莫名欢喜。
原本是兴冲冲的,但看到只有墨童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苏好意脸上的笑意便不自觉减去了一半。
“苏公子安,”墨童笑着请安,他一身风尘仆仆,显然赶了很远的路:“这程子还习惯吧?”
“公子呢?”苏好意问他:“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说三五天就回了吗?”
其实司马兰台一直让她改口叫师兄,但苏好意不习惯。
“这次只有小的一个人回来,”墨童道:“公子和青鸾夫子到了一处村寨,那边正在闹瘟疫,一时脱不开身。”
“瘟疫?!”苏好意得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严重吗?公子他……”
“苏公子放心,公子和夫子他们在那里给人治病呢!”墨童笑着安抚苏好意:“遇到这样的事,当然不能一走了之。这次打发我回来,是因为我们公子放心不下您,叫我回来服侍。”
“我有什么好服侍的?”苏好意急道:“公子他们在那边才是真的需要人,你歇一晚,明早还是回去吧!”
“这封信是公子要我交给您的,”墨童说着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苏好意:“您先看着,我去回复其他夫子一声,免得惦记。”
苏好意进屋将